其实江无鱼早就有所预感,觉得刘泰山可能会有危险,并且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让他内心难安。可他始终在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一定没事,并且在心底里,为刘泰山不知暗暗祈祷了多少次。
虽然刘泰山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可江无鱼,对刘泰山却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他觉得,以刘泰山的胆识,无论误入多危险的境地,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事实却给他一记狠辣的教训。
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眷顾刘泰山,一直到晚上,刘泰山一直电话打不通,音信全无。江无鱼以同学的名义,给他家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刘母,她没有意识到异常,还在准备着晚饭,窗外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月中的圆月冉冉升起,落下一窗台的清辉。
江无鱼左右看了一眼汪淘和耿波,他不忍心将这个坏消息告诉对方,得知刘泰山还未回家后,搪塞了两句,就草草挂了电话。
“怎么办?”耿波皱着眉头,表情很难看,他觉得这次闯了大祸,不过,比起一脸焦急的江无鱼,江无鱼却异常镇定,汪淘一贯地表现得冷静,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江无鱼,接话道:
“凉拌!”
说着,他摸了摸额头,叹了一口气:
“现在只能希望刘同学能化险为夷,别的,也没办法。”
耿波对二人的不作为表示鄙夷,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道:
“说的轻巧,如果刘泰山出了事,咱们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以身犯险也就罢了,刚才跟林象一块儿外出,就该拦住他,要知道,林象极有可能就是未来客。未来客一直神出鬼没,而且又极有手段,依我看,刘泰山可能危险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本来要跟过去的,是你,姓江的,执意不肯跟着去,怕暴露身份,要我说,你们俩,就胆小鬼,还什么时空调查局的,以为在玩儿cos吗?”
这话戳中了江无鱼的痛处,这次的确是他太过大意了,他也无话可辩驳,眼神凌厉地望了一眼耿波,想要说什么,却噎住了。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林象虽然一直没有回来,可也不代表刘同学就一定出事了啊!再等等吧!”汪淘解围道。
耿波冷哼一声,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俩逛街能逛这么久?”耿波道。
此时,江无鱼终于忍不住了,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
“我话撂在这儿,刘同学,要是出了事儿,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救他出来,你可以侮辱我,没事儿,可请你不要质疑时空调查局的权威!”
耿波不以为然,问:
“你拿什么救?”
“你……”面对耿波的质疑,他一时无话可说。
“哎呀,行了,再等等,等到明天,要是刘同学还不出现,那咱们就上报队长,队长会跟局里接洽,再者说,不是还有警察嘛,也能帮到我们不是?!要我看,咱们不要自乱阵脚,不然,局面只会更糟!”汪淘也有些急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说完,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长舒了一口气。
“行,那就等吧!”耿波道。
晚上十点钟,月上梢头,气温骤降,远处楼宇天色,一片银灰。
晚上十二点,街上已无行人……
一直到第二天,耿波眯着眼睛打盹,江无鱼则是一夜未曾合眼,汪淘拿着皮衣从帐篷里爬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来到江无鱼身侧。
“怎么样?”
江无鱼一言不发,只是用望远镜,持续地了望着远处。
汪淘没有多问,江无鱼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耿波也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缓缓道:
“还怎么样,能怎么样?这不,林象跟刘泰山,没一个人回来,还是跟之前一样,电话打不通,之前是电话占线,现在倒好,直接关机了。”
“怎么办?要不上报队长?”
“我已经上报了,现在耐心等消息。”江无鱼道。
“孙队长怎么说?”汪淘问。
“没有回消息。”
“要我说,你们那个什么时空调查局,能耐不咋地,让一个小孩儿冒险,你们一个个的,躲在后边,真是让人不齿。”耿波揶揄道。
江无鱼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耿波,道:
“你说够没有?刘同学失踪,是我们愿意看到的?这不明摆着是发生了意外,而且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刘同学,不可能就这么放手不管了,你这么冷嘲热讽的,有意思嘛你?”
“哼,你牛,就只会朝我撒气,你有本事,你去把人找出来呀,他一个大活人,明天还要去学校,就这么失踪了,怎么跟他的家人,还有学校交代?”耿波道。
“这个你管不着,你就做好一个狗仔该做的,等林象出现了,及时拍照取证,到时候,如果真的证实了林象就是未来客,那这个大瓜就留给你去爆,你不就想挖这个新闻吗?闹得好像谁要跟你抢似的,你放心,没人会把刘同学失踪的责任算到你的头上,这个我们时空调查局自会承担,我——时空调查局的探员,此次行动不力,出现重大疏漏,自会向局里负荆请罪,该受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吆五喝六!”江无鱼一字一句道。
耿波依旧一副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
“希望如此,我谢谢你了,我的探员!”
“耿波少说两句,无鱼,你也别梗着个脖子,不行就去休息一会儿,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要是有情况,我通知你。”汪淘道。
江无鱼瞪着耿波,将手里的望远镜丢给了汪淘,独自去一旁的帐篷里休息去了。
拉上帐篷拉链,他本来觉得已经精疲力竭,上下眼皮在打架,像有刺在扎,可一躺下,脑袋里却不断开始胡思乱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无奈,他只能闭上双眼,躺在帐篷里,想着暂时休息一会儿,等会儿,队长孙明图在得知消息后,应该会给他俩指示,又得忙活。
在合眼半个小时后,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就感觉头顶的帐篷晃得厉害,他警觉地睁开眼,拉开帐篷拉链,见帐篷外的汪淘拿着电话:
“队长找你。”
江无鱼一下子睡意全无,硬着头皮接上电话。听电话里传来孙明图粗哑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俩让刘泰山去跟林象单独接触?他可极有可能是未来客,未来客,一个时空暴徒,你俩不顶在前面,让一个高中生顶上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我的不是,队长!”江无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