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山接过书包,来到屋子里。
“今天学校演练,出了点儿意外,暂时取消了,晚上的自习也取消了。”
刘靖容一听,露出笑容,道:
“那好啊,今天运气不错。”
刘泰山苦笑道:
“演练爆破的时候,有人被炸伤了,你以为?”
“伤的怎么样?”
刘泰山放下书包,一板一眼地说道:
“还行,现在出院了。”
刘靖容转身从冰箱拿了一瓶水,惊讶道:
“实弹演练?”
“也不是实弹,就普通做实验用的火药。”
“那你得小心,别受伤了。”
刘泰山笑了笑,摆出一个格斗架势,说道:
“放心吧,我身手了得,不过就是演练,小意思。”
刘靖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今年也军训,不过就一天,也没你们那么真实,就跑步跳远之类的,晒得我都蜕皮了。”
“你蛇啊,还蜕皮,我看挺好,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刘靖容笑了笑,弯着腰像是要说什么秘密。
“我听说有人上街抗议游行,听说了吗?”
刘泰山嗯了一声,刘靖容来了兴致,跑去卧室拿了手机,搜索出了视频,翘着二郎腿,一边吃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
忽然她看向刘泰山,皱了皱眉,挪了挪位置,坐到了他旁边,说道:
“不得了,你也在里面。”
“怎么可能,我说了,今天演练,我哪有那功夫四处跑。”
可等到他接过手机一看,暂停的画面里,模糊的人影,能看清大体相貌,再加上他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刘泰山无疑。
“怎么?还想狡辩?”
刘泰山摇了摇头,沉吟许久。
“我就买了个东西,刚好混在人群里,当时人又多,害得我差点儿被踩。”
刘靖容见他死不认账,也就没再追问,随手点开了视频,从刘泰山手里抢过了手机。
可他不经意地一眼,就发现画面里有一张他熟悉的脸。
“给我,我再看看。”刘泰山又拿过手机,拉回视频进度条,暂停一看,果然是他。
之前跟踪他的墨镜男子。
他站在前排,就在那块举起的牌子下边,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刘靖容凑过来问道。
刘泰山把手机递给刘靖容,说道:
“你看,那个男的,是不是很眼熟。”
刘靖容眯着眼睛瞅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张大嘴巴愣住了。
“我没说错吧,就是他。”刘泰山道。
“还真是他。”刘靖容眼睛睁得溜圆,接着说道:“他怎么会在里面,他参加了游行?”
刘泰山沉思半晌,说道:
“应该是,他是私家侦探,我记得当时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身份证件,上面写的侦查员。”
“这个人,还挺有意思,是侦探,又参加了今天的游行,不对,哥,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在调查什么。”刘靖容皱眉道。
“不清楚,有这种可能。”
“反正他现在也不敢再跟踪你了,他干什么跟咱也没关系,我看就此作罢。免得又招惹上他。”
刘泰山想了想,说的有道理,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了,之前常来咱家的那个沈浩呢?怎么没见你跟他联系?”刘靖容问道。
“人家上的那是重点高中,跟我不在一个学校,况且这刚开学,大家都挺忙,就不怎么联系了呗。”
“你说你们俩个,从小玩到大,怎么一个学习那么好,一个就吊儿郎当,不做正事。”
刘泰山脸一下黑了,说道:
“别跟我说什么吊儿郎当,我不想听到那个词,人家学习好关我什么事?我也很努力啊,学习那玩意儿讲究天分。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学习不好未必就不优秀。”
刘靖容笑道:
“那不然呢?学习不好就优秀了?人家不光学习好,交际也广,而且又挺开朗的,我看你不如人家。”
刘泰山憋红了脸,说道:
“得了吧,各安其命,我反正不强求自己,随缘结交朋友,成绩好也行,成绩不好也罢,我可不想成为做题工具,那多无趣。”
“我们老师说知识改变命运。”刘靖容深信不疑道。
“你们老师当然这么说,因为他是老师,这话不对,命运无法更改,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一生要经历的事,会遇到什么人,都是注定好的。”
刘靖容有些不解,说道:
“我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
刘泰山解释道:
“那我换种说法,生活没有逻辑,可人生它有轨迹。”
刘靖容愣住了,她理解不了。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在刘泰山面前晃了晃,说道:
“咱们说好的,别跟我抢。”
说着,他跑去打开了电视,看起了她喜欢的动画片。
他有些累了,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到了卧室,刚躺倒在床上,打开手机,准备看看最近的新闻,一看有未回信息,点开来一看,是姚萱发过来的。只有两个字,“在吗?”
他被这个问法难住了,回复“在”觉得不妥,回复“不在”好像也不对。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不回了。
刘泰山刷了一会儿新闻,刷到一条“美国月球基地疑似出现外星生物”的新闻,点开一看,画面模糊,不过从大体轮廓看,那生物头颅硕大身体纤细,典型的电影里的外星人形象。
他瞬间没了兴致,千辰曾说过,人的五感之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这种生命形式,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外星人或许有,但跟人长得相似的几率很小。
这么想着,刘泰山又翻起了其他新闻。
刷来刷去,要不就是子虚乌有的假新闻,要不就是在夸大其词博人眼球,实在有些无趣,他重新点开聊天窗口,给姚萱回了两个字——不在。
过了一会儿,姚萱回了信息:
“在干嘛?”
刘泰山眉头一皱,想着,这话怎么听着是想要掌握自己的行踪,他们认识也没几天,又不熟,这多冒昧啊。于是他回道:
“没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姚萱回了信息:
“你加我的时候,备注是故人,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的昵称就是故人,不是我和你是故人,你眼神不怎么好!”刘泰山回了一句。
回完信息,刘泰山抬眼瞧见桌子上的墨镜,于是起身来戴上,照着镜子欣赏起了自己的“容颜”,发现脸上冒出了一颗青春痘,于是对着镜子开始挤。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对方回了一句:
“往后我们就是同桌了,要是有什么误会,还请谅解,我叫姚萱,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因为穿越前的事,这几天他一直对姚萱爱搭不理,姚萱应该有所察觉,所以才这么问。
他想了想,回道:
“别多心,没什么误会,既然是同桌了,我这人话少,担待。”
两人又聊了一些今天发生的事,各自都很客气,一直到晚些时候,姚萱借故要洗漱睡觉,再没有回信息,刘泰山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困了,便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早来到学校,所有小组都在操场集合,最后由组长带领,各自前去演练。
很多小组头一天就做完了任务,今天只做常规的训练,不用离开学校。
而刘泰山所在的小组,因为发生了意外,所以把爆破任务推迟到了第二天,所有爆破组的成员,由组长带领,离开学校回到了他们的“阵地”。
学校只给了一上午的时间,如果还完不成任务,组长要受到处罚,所以他心弦紧绷,一路上没个好脸色,刘泰山等人跟在后边,也都噤声不语。
来到爆破场地,站好了队列,还是由副组长主持爆破,组长亲自负责引爆火药。
副组长手里攥着对讲机,一刻也不敢出神,神情严肃。队列当中,所有组员严阵以待,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耳边听到的,只有远处林子里的鸟叫声,以及呼呼而过的风声。
“准备,三二一,行动!”
一声令下,所有队员都朝着沟壕方向撤走,刘泰山脚步如乘风踏浪,转瞬之间,已到掩体边,顺势一跳,回身趴下,低头俯身。
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尘沙飞扬,他感到后背稀里哗啦落了一身的土石。
随着落下的尘沙逐渐平息,刘泰山扑掉头发上的尘土,微微抬头向前看了一眼,此时,爆炸已经结束,所有组员都不由自主抬起头,观察着远处的情形。
同样在沟壕里的组长说了一声:
“结束了,大家集合。”
组员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慢慢站起身来,扑打着衣服上的尘土。
队员在场地集合,一一报出自己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在爆破中受伤,组长这才喊话休息十五分钟。
第二场爆破的顺利,让组员们紧张的心情缓和不少,就像突然越过一道之前怎么也无法越过的障碍,感觉爆破演练其实也就那样,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在场地里休息,组员们也都挺放松,如往常在学校里一样嬉笑打闹,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三场爆破开始的时候。
和之前一样,组员集合后,轮番换副组长上前引爆火药,组长主持爆破现场,接连三场下来,就差不多到了中午,火热的阳光照着大地,休息时往远处看,地面蒸腾的水汽,丝丝升起,大家都觉得热,有些组员就拉开防爆衣的拉链,摘下了护目镜,从树上剥下枯萎的树皮扇风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