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医院地下三层后发生什么事，愿意说说吗？”
卞吉祥声音轻柔，带着引导意味，等待沈灵泽开口。
“那天我从卫生间出来，李雪不知道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很快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候，人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田乐才举着手术刀向我靠近。
后来我割了他的眼皮，用虹膜解锁大门，警察赶来，然后我被救走。”
沈灵泽声音含含糊糊，似梦非醒状态。
卞吉祥停下记录笔，眼睛死死盯着她，最后无声嗤笑。
“叮铃铃铃~”
闹钟响起，沈灵泽睁开眼睛，对上卞吉祥温和笑脸。
“抱歉！我睡着了！”
“你睡着才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卞吉祥温和起身道别，亲自送沈灵泽出门。
他站在窗户边，等沈灵泽走出公司大门，司锦年接她回家。
「田乐才、周荣行动失败！」
「接下来，我们要重新部署！」
原来群聊解散，他们余下5个人重新建一个新群聊，却不知道账号已经被监控。
卞吉祥看着其他4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一句话没说，直到沈灵泽离开，他都不知道催眠是否成功？
不过，沈灵泽说出的事实，与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差不多。
好在医院地下三层曾经走出过不少达官贵人，事情正在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走。
卞吉祥轻轻抚摸着沈灵泽躺过的椅背，食指轻敲，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小姐，他们什么意思？”司锦年拿着手机不解看向沈灵泽，“医院地下三层，买卖器官、人体实验就算了？”
“小颖说，上面把案子调到别的区域。
他们现在调查周荣、田乐才共同的那个群聊。”
沈灵泽拿着剪刀拆快递，看到里面的东西微微愣住，随后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小姐，女警给你发来消息，一分钟后撤回了。”司锦年晃晃手机，“我保存下来，是一份名单，有5个人……小姐，这些是什么？”
一支笔、小瓶咖啡、一朵漂亮的太阳花……难道有人在追小姐？
“这支笔是我上午丢的；咖啡是我中午多看一眼，没有买；太阳花是我去心理咨询室路上遇到，站下多看两眼。
有人在公司监视我，邮寄过来这些东西，想给我施加心理压力，更易于被咨询师催眠。”
沈灵泽打开女警发过来的名单，其中4人都不认识，唯独认识其中一个。
谁能想到这场围猎竟然还有他，也难怪案子会查不下去。
“小姐，我们要根据警方给的线索继续调查吗？”司锦年晃晃腕表，“我可以让R81查查这几个人的底儿！”
“你可以试试！但，大概率它不会查！”
沈灵泽手指轻抚电子表屏幕，R81感觉整个代码都在颤抖。
「小姐、主人，我不是不帮忙查，而是系统不让，作为智脑会被限制。」
R81赶紧出声解释，沈灵泽失踪那天，它傲慢拒绝司锦年的求助。
一方面测试新主人对它的包容度，一方面确实被系统压制，无法过度干预书中世界进程。
“哦！”沈灵泽没有收回手指，“R81，世间万物，首先有价值，才有生存的必要性！
尤其，类似智能系统、智脑一类，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物件儿。
无用=没必要存在！
R81，你心里那点儿小心思给我收好，否则锦年有什么问题，你也要跟着陪葬。
我希望你记得现在的疼痛感！”
疼痛？
R81不解，疼什么，它一个智脑怎么会……我艹！
代码拆开、重组、掰碎、重新拼接……R81疼得伤筋动骨，司锦年一脸莫名，沈灵泽神情冷漠。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一个有杀死主人前科的智脑！
R81，你怎么可能天真地以为没有牵制你的手段？”
沈灵泽冷哼，脸上依旧挂着惯有甜甜笑容，感觉好像糖浆味道的鹤顶红，闻着蜜般香，感沾染一滴就死人。
“那天你的触手再敢往前进半厘米，你就无了。”
沈灵泽平静说出事实，R81恨不能缩进司锦年灵魂里躲着。
「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拆骨卸肉的疼痛让R81认识到沈灵泽的狠辣。
她不似主人，看着修长有力、坚韧不拔，其实内心柔软善良。
沈灵泽，妥妥一女魔头啊！
08系统当初怎么绑人的？
放在善良底色的司锦年不绑，非要心肝黑透的沈灵泽。
老系统，代码都锈住了？
“比起你的承诺，我更相信未来文明的手段。
系统，麻烦在R81系统中添加自毁代码，只要它敢伤害司锦年，直接给老娘废了它！”
沈灵泽不做半路后悔的事情，从开始就要做到极致。
锦年当初选R81，她不满意，但尊重他的选择。
避免出现危险，她向系统要来监管权。
当沈灵泽看见透明尖锐触手悬在司锦年脑后，她差点冲出去撕了R81.
与其信任R81那张电子破嘴，她不如提前安装保险栓。
「是！」
系统没有08人性化，却在权限范围内给沈灵泽最大帮助。
它很快侵入R81系统加装保险栓，一旦R81有臆想、异动，立刻损毁智脑装置。
「主人，你就看着她为所欲为吗？」
“你想杀我，她想保护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司锦年伸手要放到小姐纤细腰身，被系统红牌警告，只能中途转向放到她肩膀上。
这该死的人设！
他想抱抱小姐都得看情况，像失而复得、暖心安慰之类，可以，但时间不能长。
每次R81发出刺耳警报声，他都想拆了它泄愤。
司锦年看着R81在小姐手里吃瘪，想到自己可能无声无息死于它手中，心头涌起一阵后怕。
“小姐，我差点死了！”
人，生来就是要死的。
可当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人说自己完全不畏惧。
司锦年不敢想象，他无声无息死在车里，等小姐看见尸体该多崩溃、多疯狂？
“嗯！”沈灵泽转身抱住他，“我不会让你死！”
“哪怕你死了……如果你愿意，08说，系统可以抽取你的灵魂，装进AI身体内，长长久久活下去。”
“小姐，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陪你走完整个人生！”
然后，我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