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明脑中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随后想到白天看到她后颈的痕迹,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是她?
“有条件来救你的人!”
沈灵泽挂在藤蔓上好像没有重量,人随着风轻轻摇动。
一双水润杏眼亮晶晶看着宋成明,宛如纯彩琉璃碗中盛满月华,带着令人心动的狡黠。
“你要谈什么条件,总要上去再说吧!”
宋成明面上不显,实际已经能感受到藤蔓正在丝丝崩断,坚持不了多久他就会掉下去。
“上去可以啊!”沈灵泽点点嘴唇,“张嘴!我给自己留条后路!”
“受制于人……我不如去死!”
宋成明自小在宫中长大,入口东西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怎么可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那你去死吧!”
沈灵泽二话不说,抽出匕首砍在藤蔓上,宋成明瞬间失重,双臂慌乱抓住少量藤蔓,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掉下去。
“你疯了!”
“你可知谋杀皇子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宋成明声音极大,企图引来搜寻的侍卫。
“你歇歇吧!”沈灵泽再次举起匕首,“你选择刺杀二皇子的位置太偏,距离这里又太远。
我们来的时候,大部分侍卫已经抬着二皇子走了。
谁也听不见你在这里狼嚎!”
“等等!等等!”
宋成明见她不停砍藤蔓,若不是力气小,他早就掉下去了。
“你想要什么?”
“张!嘴!”
沈灵泽看都不看宋成明一眼,专心致志砍藤蔓。
事已至此,死人比活人更安全。
“别砍了!”
“我张!”
“我张……张还不行吗?”
宋成明眼见着藤蔓被她砍得七零八落,边喊、边把嘴张得极大。
沈灵泽弹出一颗黑色药丸,精准落入宋成明口中,顺着喉咙滑进去,没给他任何藏药的机会。
“呕~”
宋成明忍不住干呕,心下猛地一沉,脑中飘过无数种弄死这女人的想法。
“接着!”
沈灵泽把身上绳子扔给宋成明,等他绑好后,有节奏晃动绳子。
上面传来拉力,宋成明喜上眉梢,借力往上攀登。
再看那个给自己喂毒药的女人,她几个窜纵跳上悬崖,如履平地。
好轻功!
宋成明“哼哧、哼哧”费力爬上去。
此时月上中空,借着光亮看清面前人。
“皇嫂?太子妃?”
怎么都不敢相信,竟是沈灵泽救了他。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走,锦年,你跟着三皇子。”
沈灵泽纵身离开,几个跳跃消失在林子里,司锦年走到宋成明身后,好像他的护卫。
“你们暗夜行事都不蒙面吗?”
宋成明回头上下打量司锦年,两人连面巾都不戴,见人也不躲。
太猖狂了!
“蒙面?”司锦年淡淡一笑,“碰到不该碰的人,杀了便是,何须蒙面?”
“狂徒!”
宋成明听得胆战心惊,沈永安那个怂货,怎么养出如此狠辣的女儿?
他摔下悬崖,为增加阻力脚踝受伤,一瘸一拐地往营地走。
司锦年不上前扶着皇子,慢悠悠跟在宋成明身后,目光越过他看向营地。
不知小姐有没有平安回去,会不会被发现?
“太子殿下,小姐睡下了!”
春桃满头大汗,张开手臂拦在帐篷门口,不让宋成洲、沈秋霜进去。
太子一旦进去发现小姐不在……小姐如何她不知,反正她肯定是活不了了。
“小姐?”宋成洲恶狠狠扒开春桃,“她嫁给我半年多,你还叫她‘小姐’?”
他掀开帐篷帘子,被迎面扔过一枕头砸个正着,“嗷”一声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春桃!!!”
“说过多少遍,我睡觉时候不要吵!”
沈灵泽压着嗓子低吼,哪怕隔着屏风,依旧能感受到她熊熊怒火。
她迅速扒掉身上夜行衣塞到里侧被褥下方,松了松领口,光着脚“急匆匆”跑出去,嘴里不停“呵斥”春桃。
“你怎么来了?”
沈灵泽“惊讶”看着地上抱着鼻子哀嚎的宋成洲,还有站在帐篷门口同样惊讶的沈秋霜、春桃。
“我身为太子,你的夫君……嘶~为什么不能来?”
宋成洲感觉鼻子有点痒,伸手一摸,竟然流血了。
“你……”
“春桃,去请太医!”
“是!”
春桃赶紧跑出帐篷,走出好远才扶着桅杆,大口、大口喘粗气。
小姐,太狠了!
梆硬的枕头,说砸就砸,不知道太子鼻梁骨头够不够硬?
春桃缓一会,腿脚没有那么软,赶紧到太医值守帐篷去请人。
深更半夜,太医帐篷灯火通明,二皇子重伤昏迷,太医忙前忙后。
春桃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和她走的太医。
他们前脚刚走,皇上、皇后、淑妃急匆匆过来看二皇子。
“我儿!!!”
淑妃匆匆挽的鬓发有些散乱,见到二皇子生死不知,衣衫下两腿空空,哀叫一声,晕了过去。
太医见状立刻把淑妃放到隔壁床铺,诊脉后并无大碍,情绪过于紧张,惊厥过去罢了。
“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二皇子治好!”
宋永安见到老二惨状,不忍心再看,下令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他眼尾余光随意扫一圈,发现少一个太医,询问去哪儿了?
“回禀皇上!”太医低头回答,“刚才太子妃身边丫鬟来找人给太子看病,说鼻骨可能折了。”
“走!”
宋永安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太子正巧撞在枪口上。
他先去太子帐篷,发现没人,直奔后面太子妃帐篷,让太监总管进去通报。
双方见礼落座,太子妃帐篷没有主帐大,布置得干净整洁、小巧温馨。
夏和美见此情景,心情好不少,再看太子,鼻梁没有大碍。
“回禀皇上、皇后!”太医拱手行礼,“太子鼻梁无大碍,有一点骨裂,平时别碰到很快会养好。”
太医留下药赶紧离开,生怕出什么事,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他跑都跑不掉!
“你下午好好的,怎么伤到鼻梁?”
沈永安直勾勾盯着太子,认为他嫌疑最大,也最容易提供不在场证明。
“父皇,是臣妾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