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罗马,8号房。
往常烟酒混杂,灯红酒绿的房间,现一片清静。
袅袅的烟雾在男人薄唇溢出,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秦牧凡述说订婚宴当天细节的声音,环绕在偌大的房间里。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桌面上那尤为响亮的手机。
谢云祁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先是不动声色地往安筱夏那看眼,然后懒洋洋地朝几人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先听个电话。”
也不知道他是手抖还是怎样,这点的接听,却又碰了个免提。
手机话筒里,霎时间传来了赵霓裳那染着醉意的声音,“祁小爷,我现在命令你,即刻来我家。”
她这话里,隐约还传来了另外一个女人醉醺醺的呢喃——
“裳裳,你给谁打电话呢。”
本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吞吐云雾的男人,动作一顿,多情的桃花眼眯了又眯,眸底翻滚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赵霓裳这一声叫喊,语气强硬,话里的内容更是耐人寻味。
神色停顿的,不止付浔一人。
还有坐一旁安静的安筱夏,和一脸冷清的禾川。
谢云祁将安筱夏的动作都尽收眼底,他勾了勾唇,“你这是喝了多少?话都说不利索了。”
赵霓裳因为叶南熹的缘故,早就跟谢云祁算是处成了兄弟。
对他说话,也越发不客气。
赵霓裳哼了声,“叫你过来就过来,哪这么多废话。”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行了吧。”
谢云祁连声应着,语调似带宠溺,怎么听怎么刺耳。
挂了电话,他扫了眼在座几人,似为难道,“你们都听见的,有个醉鬼等着我呢,你们先讨论,等我完事了,找牧凡了解细节。”
话落,他就要起身。
只是,他腿还没迈开,小腿就受了男人一脚。
他哈斯地抱着腿看向付浔,“浔哥,你踢我干嘛?”
付浔撩起眼皮看他,朝安筱夏那扬了扬下巴,语气玩味,“你走了,筱夏谁来保护?”
这话一出,谢云祁坐了回来,看向付浔,“那麻烦浔哥你帮我去一趟?”
付浔咬着烟,捡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懒声懒气道,“行,帮你这一次。”
裹着黑色西装裤的结实长腿,在说话时,就往门口处迈去。
看着付浔这急切样,谢云祁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唇。
到了路边。
付浔坐上黑色的劳斯莱斯,刚想关车门,一只修长的大掌抓住了门把手,跟他对抗着。
付浔透过车门的缝隙,看向那居高临下,鼻梁上架着个黑框金底眼镜的禾川。
他挑了挑眉,眼神问:你有事?
禾川没即刻回答,而是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坐稳了,车启动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吐了一句话,“酒喝太多,容易酒精中毒,当个随行医生,免得你急call我。”
付浔,“?”
想到什么,付浔戏谑地睨了禾川一眼,“给你安排了个乐子,你是玩出感情了啊。”
禾川脸色明显黑了些,不过很快他就嗤笑了声,“先管好你自己吧,等会过去,你猜叶南熹鸟不鸟你?”
付浔指尖弹了弹烟灰,唇角似笑非笑勾起,“我不好过,你能好过?”
禾川,“……”
二十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
两边的车门打开,各走出来两气质不凡的男人。
根据谢云祁给的详细地址,两人坐电梯上楼,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门铃声响起。
屋内两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相互搀扶着,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看见外头两相貌气质不同的男人,两女人同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两男人看着,两女人喝得连路都走不稳了,脸是又黑了几度。
尤其想起,喝成这样的她们,第一时间想起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谢云祁,两男人更绷不住了,眸色一度沉了再沉。
门开了,付浔和禾川一人一手勾住一女人的腰身,好让她们支撑着。
叶南熹和赵霓裳看着眼前的熟悉脸庞,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来了?”
两男人没什么表情地对视了一眼。
这是赵霓裳的屋,付浔先开的口,“我带她走了,你慢慢看人中毒没中毒。”
赵霓裳一听,小手攥住了禾川的衣领。
她仰着一张小脸,质问道,“你说我中毒了?我中什么毒?我没中毒,我看你全家的标本才像中毒。”
喝酒的时候,叶南熹就没少听赵霓裳吐槽,对仙人掌国的事也知道点。
她醉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付浔,“禾川家的标本太吓人了,你以后不准学他养。”
女人一脸认真,眸底染着熏熏的醉意,但说的话,却是付浔爱听的。
尤其这‘以后’两字。
付浔眉梢微挑,“要是我以后养呢?”
叶南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就都砸了。”
付浔笑了声,“这么凶?”
叶南熹‘嗯哼’了一声,那头没了骨头似的点了点。
付浔看着她这满脸的酡红,眼底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充满防备。
勾着她那不盈一握腰身的掌心,发痒得厉害。
付浔没什么耐心地朝禾川说道,“走了。”
话音一落,不等禾川回答,他弯身就将叶南熹打横抱了起来,阔步往外走。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颠了颠女人的身体,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
才这么个把月,瘦得都能硌人了。
他不满地垂眼看她,“怎么不好好吃饭?”
叶南熹扁了扁嘴,脑子是男人跟别的女人的婚纱照。
她心里有气,语气不好地说道,“要你管。”
付浔气笑了,“那我不管你了,扔你在路边睡?”
叶南熹两小手本环着他脖颈的,听了他这话,小手垂了下来。
她摆烂道,“那你扔吧,扔了我好找别人。”
他对她越狠,她就能死心了。
付浔觉得肺要被她气炸,手更用力地颠了颠她身体,抓得更紧了。
他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我看你就是欠干。”
叶南熹忽地笑了,小手重新抓住了他脖颈,借力凑到了他耳边。
粉唇轻启,吐气如兰,“对呀,你之前不是想看我穿婚纱?等下,我穿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