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嗓子来换如何?
柯离作为一个歌手,嗓子对于他来说,是何其重要。
而叶南熹也是个人,并不是件物品,可供随意交换。
偏偏付浔那轻飘飘的语气,说得跟在市场里讨价还价一样。
这无疑是对两人的一种侮辱。
柯离听完就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他怒视着付浔,“付二爷,请放尊重点!”
付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没什么耐心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这话落下,强烈的压迫感直直向柯离兜头兜脸袭来。
柯离沉默了,攥紧了手,指甲嵌进肉里。
他爱好就是唱歌,这嗓子没了跟拿了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可是他也是真心喜欢白溪……
这种选择,很残忍。
“3。”
“2……”
付浔耐心有限,他拉长音调,声音玩味且优哉游哉地开始给柯离倒数。
把掌控者高高在上,玩弄人生的姿态,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几声倒数,拉锯着柯离的神经,催促着他选择。
“1。”最后一声落下。
柯离咬了咬后槽牙,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看向付浔,眼神笃定,“我……”
“柯离,我是自愿跟着二爷的,我喜欢他。”没等柯离开口,在付浔怀里的叶南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并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她就那样乖顺地依靠在付浔的怀里。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掀起一双杏眼盛着温情地看向那满身邪气痞气的男人。
无论是她的话,还是她的动作神态,都像把刀深深剐着柯离的心,把里面搅得鲜血淋漓。
柯离颓然失魂地站着,一脸的受伤。
叶南熹知道付浔早就知道她醒了,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刚那番话,是逼着她跟柯离做决断。
而她一直装睡,其实也是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会把她给让出去。
最后,叶南熹还是先开口了。
柯离很无辜,不该再被牵扯进来。
叶南熹毕竟利用了柯离,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她刚开口想给他说句‘对不起’。
不想,付浔两有力的手臂抱着她,稳稳地转了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她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打开车门,付浔将她放到了车后座,他坐上来后,‘砰’地一声把车门关死。
完全隔绝了外头的景象。
叶南熹还想给赵霓裳一个安心的眼神都不行。
“怎么,舍不得?”男人低沉透着嘲讽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叶南熹收回了眼神,看向一脸似笑非笑,却浑身透着阴沉气息的付浔。
叶南熹跟那几个歹徒对抗了一阵,身体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力气。
这又是受了伤,又是被付浔在化妆间折腾了两小时。
她身体早就透支了,她现在困得不行和累得不行,已经没力气跟付浔周旋。
她摇了摇头,实话说道,“我只是想让裳裳安心。”
付浔睨着她一瞬,才开口,“你最好是。”
叶南熹人有些虚脱地靠在车后座,声音也有些虚虚的,“二爷,我困了,想休息一下。”
付浔瞧着她那重得都快掀不起来的眼皮,俯身过来,将她再次横抱在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他难得的好说话,“睡吧。”
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叶南熹却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在被他抱在怀里那刻,她眼睛已经重到睁不开了,透过鼻音,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十分微弱,要不是这车厢安静得落针可闻,估计还不能听见。
怀中的女人数秒就沉睡了过去,跟只猪一样。
她手上的伤已经凝固,白皙如藕的手臂,沾染了一片斑驳的干涸的血迹,看着就触目惊心。
大抵还是受了伤,那小脸,就算经历了一场x事,仍煞白一片。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就容易惹人心疼。
付浔心口烦躁,他朝前方的秦牧凡说道,“让禾川带好工具,来一趟机场。”
“是。”秦牧凡透过后视镜,瞥了眼男人焦躁冷沉的脸,再看了眼叶南熹的手臂,明白了过来。
这怕不是心疼了。
早知如此,何必……
秦牧凡这脑子里的话没想完,就接收到了付浔射过来的一记冷眼。
他才发现,自己正正直勾勾地盯着叶南熹的胳膊看……
秦牧凡赶紧收回了视线,顺带把车内挡板给升了上去。
-
机场。
禾川拿着一个医用工具箱,由秦牧凡引着进了一架私人飞机。
经过前舱的客厅,走到尽头的房间。
跨门而进,在看到躺在床上那沉睡着的女人,禾川挑了挑眉。
她一只手臂裸露在被子外头,胳膊处有个伤口,因为边缘结了不少血痂,没能判断伤口有多深。
不过就她手臂上还残留着少许的血迹,虽被擦拭了大部分,但也能推断,应该流了不少的血。
这伤口大概是自然止血,并未做过任何处理。
能自然止血,伤得大概不算深。
禾川正想着,付浔叼着支未点燃的烟,手上拿着条湿毛巾,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见到禾川,付浔只掀起眼皮望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把毛巾扔回了洗手池里。
再往床边的单人沙发一躺,扬了扬下巴,“麻烦你了。”
禾川在看到叶南熹躺床上时,那还不算意外。
毕竟付浔在他那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付浔是为了叶南熹而去。
从不近女色的人为了个女人离开,这个瓜,怎么少得了他?
所以,他把付浔让他收尾的事,扔给了另外一个人。
后脚就跟着过来了。
这让他意外的是,这平常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人,竟然会伺候女人。
还为了这么点伤,让他过来。
拿点碘伏消毒一下,上点药不就得了?
还有叶南熹脖颈处,那些交错凌乱的红色印记,无不昭示着男人有多疯狂。
这是把人往死里弄啊。
禾川把工具箱一放,送了两个字给付浔,“稀奇。”
拉了张椅子过来,禾川从工具箱里拿了点东西出来给叶南熹清理伤口。
到底是刀伤,清理时,难免会痛。
紧闭双眼的叶南熹,眉头不由地蹙了蹙。
禾川还想处理下一步,小腿就被踢了一脚。
他不解地抬头。
坐沙发上的男人,手上把玩着未点燃的烟,半垂着眼睨着他,“下手轻点。”
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