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微微偏头,伸出手挡住了自己眼角的余光,不是很想看到叶景辰故作可怜的表情。
他算是发现了,叶景辰这个人相当的能屈能伸,耍的了无赖,装的了可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对爷孙,现在是皇城最有名的说书人,借他们之口,事半功倍。”他说。
“量变引起质变,你同时多找几个说书人一起,效果是一样的。”叶景辰说。
“况且,如果只找那对爷孙,目标太单一,很容易被针对,世家轻易便能毁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这对爷孙我还有大用!”他强调道。
“太子殿下口中的有用,就是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宣扬你光辉伟大的事迹,对你歌功颂德吗?”谢长安露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问。
“对啊。”叶景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还真是——”谢长安一时词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于他们有恩,他们对我心怀感激,所以为我歌功颂德,很合理,不是吗?”叶景辰反问。
虽然歌颂的有点过头了,叶景辰这个当事人听着臊的慌,但面对爷孙俩发自肺腑的歌颂,只要皇城的老百姓不觉得夸张就行了。
事实上,他们也很愿意相信,或者说迫切希望着统治他们的上位者是一位充满正义感的仁慈君主。
这样他们以后的日子才更有盼头。
“太子殿下这么早就开始收揽民心民望,也不怕引起那一位的猜忌?”
毕竟,那一位可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也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我救了他们,他们歌颂我,就算传到父皇耳朵里,他也只会觉得爷孙俩懂得感恩,毕竟除了当时救他们,之后替他们讨了一个公道,我与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不是吗?”
“更何况,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懂民心民望这种东西呢?”叶景辰无辜的摊了摊手。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被救了之后会继续做说书这门营生?还会对你歌功颂德的?”谢长安特别好奇这一点。
叶景辰笑了笑,“因为救他们那一日,我一直在称赞他们书说的好啊。”
听闻府尹之子被判决之后,府尹也被革职查办,这一查,就查出了他贪墨的许多钱财。
皇帝迷失在皇城老百姓那一声声的‘陛下圣明’之中,难得大方了一次,将一部分赃款用作补偿这些年被府尹之子残害的受害者及其家人,每个受害者都分得了一些钱财。
爷孙俩也得了一笔银子,按理来说可以不必再做说书这种营生,毕竟在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小姑娘抛头露面很容易惹人非议。
但正是因为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和认可,爷孙俩现如今已经不仅仅只是将说书当成是一种为讨生计不得不做的营生,而是当成了梦想去追逐,他们要成为大家,名扬天下!
谢长安再一次由衷觉得,如果上一世也有叶景辰这么一个人,逐鹿天下就没他什么事了!
太会算计人心了!
“你之前说的练兵之法,今日时间充足,不如详细说说?”谢长安问。
自从那次晨跑之时,叶景辰随口一提,谢长安便一直记在心里,并且惦记到了现在。
叶景辰的那个什么热身运动就很好,所以他也对叶景辰所说的练兵之法充满了期待。
“你们谢家军平日里是如何练兵的?”叶景辰不答反问。
他说他对练兵之法略知一二,并非谦虚,而是他真的只略知一二。
在现代,特种兵的练兵之法不是秘密,只要想查,这些在网上都能查到,甚至还有一些视频可供参考,只不过能查到跟能做到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以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和毅力,也就看个乐子罢了。
但谢长安和谢家军显然不是普通人。
如果用训练特种兵的方式来练他们,谢家军一定能比现在更强悍,成为一支真正的常胜军,战无不胜。
有这样一支军队驻守边疆,叶景辰才能高枕无忧。
“体力训练、发射弓弩技能的训练和行列战阵的操演。”谢长安回答。
其实谢家军的练兵之法跟别的军队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会更加严格,强度更大。
毕竟,如果平时不好好练兵,上了战场丢的可能就是命了。
谢家军所以信服他们,不过是他们家的人上战场之后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且会竭尽全力带着将士们从战场上平安归来而已。
“早晚跑步训练,不过跟我们那种轻装上阵慢跑不一样,背上行囊,行囊里装上几十公斤的重物,负重匀速跑步前进。”
“模拟各种不同的作战环境,流沙、丛林、高山、河流……让士兵们在其中训练,克服环境。”
“还有身体各部位的训练,大腿、小腿、腰腹、上肢各自都有训练方法,这个下次晨跑我可以示范给你看,还有平衡训练,以及身体柔韧性的训练……”
“另外根据士兵们各自使用的武器,也可设计针对性的训练,比如长矛,每天练习挥矛多少次,长矛也可投掷伤敌,那也必须要练习投掷的技巧。”
“总结一下,就是人的身体潜能,对环境的适应度,身体各项器官和肢体的强化练习,以及对武器的熟练运用,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各个方面。”
叶景辰将他所知道的锻炼身体的方法,悉数告知。
对于练兵,他相信谢长安比只会纸上谈兵的他更有经验,谢长安自会分辨这其中什么方法适合谢家军,什么方法不适合。
叶景辰跟他说了许多,说的嘴都干了,灌了不少茶水。
“你将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反了大渊,自立为王吗?”
脑海中一下子接受了许多东西,谢长安的思绪有些混乱。
他带兵多年,自然能分辨出叶景辰告知他的那些办法有许多都是可行的,如果按照叶景辰所说的来训练谢家军的话,绝对能训练出一支很可怕的队伍。
他震惊于叶景辰的毫无保留,也不解叶景辰对他的信任。
“嗤——”叶景辰没忍住嗤笑出声,“谢小世子,你的这种念头很危险哦!你们谢家自老太君起,三代都对大渊忠心耿耿,你说这种话,难道就不怕被家法处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