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出事了!
叶景辰一觉睡醒,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禁卫军在死士的尸体上发现了独属于谢家军的腰牌。
原本关在刑部大牢的姜鹤在牢里畏罪自杀,临死前签字画押,指证镇国公府和北蛮勾结。
叶景辰听到这些,心里竟然不觉得有多意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虽然小说里镇国公府男丁战死沙场之事发生在这一年的寒冬,可若不是皇帝早有此意,朝臣在背后推波助澜,计划周全,怎么可能进行的如此顺利?死的如此干脆彻底?
有着五千年的历史借鉴,叶景辰深知世家门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怎么有‘千年世家百年王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诸如此类的说法。
皇帝和世家斗法,如果不是像黄巢那样拿着世家族谱挨个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世家图穷匕见?
世家搞这一场刺杀,目的根本就不在于他这个储君,也不在皇帝,而是想要葬送整个皇朝的基业。
如果皇帝入局,镇国公府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会有更多的忠臣良将会被他们用这样的方法陷害,直到大渊再无人可用,被新的皇朝取代。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
如果他放任不管的话,事情的发展肯定会变得和小说里一样,皇帝磨刀赫赫向镇国公府。
但和小说里不一样的是,谢长安是重生者,他绝对不会让镇国公府就这么引颈受戮,肯定会想办法自救。
这样一来,镇国公府或许不会有事,但大渊皇室就摊上大事了,同时树立世家和镇国公府两个大敌。
叶景辰在寝殿里来回踱步,他是有些后招,可以让镇国公府自证清白,摆脱这次危机。
可不信任的种子已经在皇帝心里种下了,而他的这个便宜爹有着所有皇帝都有的通病,多疑且自大,心还狠,他自己起了疑心,就会将镇国公府视为不忠,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们。
他必须要想办法打消皇帝的疑心,还不能让皇帝对他起疑心。
叶景辰心里想着事,一边打开寝殿的门,一边往外走,却差点撞到人。
“景和,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扶住被他撞了个踉跄的小景和,疑惑的问。
叶景和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景辰,“我听说哥哥生病了,想去看哥哥,可是她们说哥哥在休息,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就只好在门口守着哥哥了。”叶景和指着芳菲她们,控诉道。
叶景和表面上泫然欲泣,心里却在想着,不能发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他要是直接发疯,看这群婢女敢拦他不?
可惜哥哥不让他随便发疯。
“谢谢景和弟弟的关心,我没事。”叶景辰伸手摸了摸叶景和的小脑袋,心里暖暖的。
他的穿书也并非毫无意义。
至少,叶景和的命运已经改变,再也不必像书中描述的那样饱受摧残的长大,以后也不会变成一个残忍嗜杀人人惧怕的疯子。
他既然能改变叶景和的命运,也一定可以改变镇国公府的!
叶景辰这一觉睡的有些久,直接睡到了午间,可以直接吃午膳了。
吃完饭,他征询叶景和的意见。
“景和弟弟,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御花园玩,好不好?”
叶景和不太想去。
虽然御花园很漂亮,但他不喜欢那里。
他所有关于御花园的记忆,都是压抑的,痛苦的,混乱的,无一例外。
就算遇到哥哥那天也是。
所以他有些害怕去那里。
可哥哥想去。
叶景和一番纠结,终究是想和哥哥一起玩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叶景辰牵着叶景和,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去往御花园。
御花园连接着后宫和前朝,离东宫近,离皇帝的承乾宫也不远。
叶景辰让芳容带着几个小宫女开道,去找一个花开的最好看的地方。
来过御花园两次,叶景辰已经发现,离皇帝的承乾宫越近,花草就越名贵,打理的越好。
皇帝是这座皇宫最大的主人,最好的风景自然要留给他欣赏。
显然,芳容也很清楚这一点,去的方向也是承乾宫所在的方向。
叶景和不能闻麝香,芳容嗅觉敏锐,走在最前面能及时察觉到空气中的各种香味,避免又撞上哪个身上有麝香气息的妃子,刺激到叶景和。
不过这一味香终究是隐患,总不可能日后叶景和每次出门都要规避。
小景和再不受宠,也是皇帝的儿子,这皇宫是他的家,在这宫里,也总该有些优待。
不出所料,芳容最后将叶景辰带到了承乾宫附近。
这一片的花开得极好,五颜六色的,赏心悦目不说,花香还引来了许多蝴蝶。
叶景辰当即就吩咐宫女们帮他扑蝴蝶,扑到的都有赏。
他宫里的这些宫女年纪本来就都不大,虽然平日里被宫规束缚,一个个举止得体,但终究少女心性,一开始动作有些拘谨,感受到乐趣之后,就都释放了天性。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一个特别活泼的芳草,在她的带动下,小宫女们一会就玩嗨了,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的,别提多热闹了。
要是有人运气好,捉到了蝴蝶,那更是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又喊又叫。
叶景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此他还特地将芳菲留在了东宫,毕竟如果有她在的话,是不可能让这些小宫女在御花园里大喊大叫的。
叶景辰不只让小宫女们扑,他自己也带着叶景和捉。
而让叶景辰意外的是,叶景和虽然年纪小,捉蝴蝶却很有天赋,一双小手一抓一个准,仿佛能预知蝴蝶的动作一样。
不过蝴蝶是抓住了,却没有地方放,于是叶景辰让内侍去承乾宫借东西装蝴蝶。
御花园里热闹的场景早就引起了承乾宫宫人的注意,张顺德第一时间就派人来看了,想知道是哪个宫里胆大包天的宫女敢在承乾宫附近玩闹,结果小太监却回报他说是太子在领着东宫的宫人扑蝴蝶。
张顺德顿时就觉得头痛无比。
这但凡是其他宫中的主子,他都能去劝说一二,或者直接驱赶,唯有东宫,让他感觉棘手。
劝说是不可能去劝说的。
太子殿下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他去劝说也只会自找没趣。
他当即就下令,让承乾宫里的宫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得胡乱议论,更不能惊动皇帝。
可他这厢小心翼翼,却根本架不住东宫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太子殿下在这种节骨眼领着宫人在承乾宫附近扑蝴蝶就算了,竟然还差人来承乾宫借工具,这是不惊动陛下不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