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
本来我以为是谢军打来的。
一看来电显示,是毛则剑。
特么的,特么的,他这是有多急啊。不对,应该是苏奇有多急啊。刚刚离开我会馆才半个多小时,就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在这次见面后,毛则剑终于肯给我留下了电话号码。以前那几次跟我联系,可能都是故意做了设置,他能打给我,我反过来打给他,电话都是不通的。
本来送走了毛则剑,我来训练区明着是看悦悦训练,实则想旁敲侧击一下李东,看看可能探探他口风,了解一点儿关于赵鹏的消息。
我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按下了接听键。
“毛则剑,你阴魂不散了?刚刚离开,又打电话?”我低声吼道。
“我出了你办公室,来到外面大街上就给苏总打电话,传达了你的意思。苏总告诉我,他愿意跟你见面。”毛则剑语速很快地说。
“什么时间?在哪里见?”我冷声问。
“就在今天晚上八点,地点你定。”毛则剑说。“我们很有诚意吧。”
“尼玛,这么急吗?”我脱口而出,如果不是他苏奇有麻烦,而是我,他能这么迫切吗?
“这种事情,总归越快越好,晚了,一旦对方行动,岂不就被动了?是吧江总。”毛则剑带着明显诱导地说。
“好,那就见吧。”对苏奇,我可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是他,对我有着心理阴影,毕竟我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然后说了徐家汇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在那里见面。
挂掉电话,我招呼悦悦回办公室。
“好的老爸。”悦悦说着,跟着我向三楼来。
李东和张子豪也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我回头把眼一瞪:“我们上去谈事,你们俩跟来干嘛?到一边去。”
“哦。”两个人看看我,然后又彼此相互看了一眼,乖乖地转回头,去男会员训练区训练了。
来到办公室,我对悦悦说:“今晚,我去见你爹。”
悦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问道:“你去见谁?你不是我爹吗?”
“正经点儿,我说的是实话。”我说。
“谁是我爹呀?”悦悦的眼神明显迷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苏奇,你那个禽兽爹。”我骂道。
“是他呀?你干嘛去见他?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他的。”提到苏奇,悦悦的眼睛立刻阴冷起来,眼神弥漫着仇恨。
我把见面的原因和目的跟悦悦说一下,她并没有反对。不过悦悦说:“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道去,保护你。”
“不行,我可不愿意让他见到你,不然他会骄傲的。”我对悦悦说。
“你说的话我怎么不懂?”悦悦歪着脑袋问我。
“他如果看到自己没有花过一分钱,也没有一天的陪伴,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如花似玉,他还不自豪感爆棚呀?我就是不给他留这个念想。”我说。
“我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就死了这份心吧。”悦悦恨恨地说。
“这是你以为,但是,他要认为你是他女儿,别人又怎么办?所以,我不给他留这个幻想。”
悦悦上来搂着我的胳膊,“可是,你一个人赴约,万一苏奇他有阴谋,伤害你怎么办?有我在你身边,可以保护你。”
“我带两个保镖过去,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安慰悦悦说。
“那如果像上回甜品屋……”悦悦担忧地看着我说。
“不会的,上回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不,是赵家在我们内部安插了眼线。”我给悦悦解释。
“那你小心点儿,多带几个保镖过去。”悦悦充满爱意地叮嘱我。
晚上八点,我把苏奇约在了徐家汇一家比较偏僻的咖啡馆里。
而我故意迟到了十分钟。
我走进包厢时,苏奇瞪大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而他本人,与十年前大相径庭。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虽然在美丽国破产,但依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西装革履,也算得上风流倜傥。
经过大约十年的牢狱生涯,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头发败顶,一副油腻的中年大叔模样。
也难怪,当年我俩交手时,我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他则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春风得意,风流倜傥。
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又经历了不堪的牢狱之灾,即使出狱了,被赵鹏踩在了尘埃里,没有好日子过,不油腻大叔才怪。
见我进门,苏奇站起来,礼貌地向我伸出手,要跟我握。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伸到我跟前,就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看见了我身后跟着的一个女人。
不错,我身后的女人就是白梅。
虽然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但过去毕竟是谈过恋爱的恋人关系,还是那种同居了很长时间,所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何止是仅仅谈过恋爱,按照白梅的话,她是为他生过孩子的女人。
正在苏奇和白梅惊诧之时,我的眼睛也定格在了苏奇身后坐在木质圈椅上的一个女人身上。
不错,这个女人就是苏奇后来的老婆——紫丽。
虽然也是八九年没见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年置我于死地的蛇蝎女人。
不管苏奇怎样的浮沉,这个紫丽,一直保养的很好。除了比当年微胖了一些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而那份微胖,也可以看做是丰满,甚至比当年更加有韵味。
不管紫丽怎么漂亮,看见她,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年的太平洋深处的无人荒岛,想到我和悦悦的九死一生。
我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出来。
我抬手一扒拉苏奇,把他扒拉到一边,一个箭步来到紫丽跟前,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尽管紫丽是坐在圈椅上的,由于我太愤怒,出手太重,一巴掌居然把她从椅子上打栽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包厢的地毯上。
紫丽惊恐的眼神看向我,捂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当年怎么没有淹死在太平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