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走了以后,大约九点来钟,好久不见的白梅提着一只火红色爱马仕手提包走进了病房。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讲一声。”白梅来到我病床前,还没有站稳,就用抱怨的语气说。
我向着她扬了扬吊水的那只手,“你看到了,我也不方便打电话呀?”
“那你不能让悦悦给我打电话呀?怎么样,我还是昨天到保安公司那边去,听三儿讲的。又是赵家干的?”白梅声音低下来,小心地问。
“警察那里还没有定性,应该差不多吧。”我随口敷衍道。
自从保安公司和散打搏击会馆成立后,白梅作为一个投资股东,就一心扑在她自己的企业上。我们那里,她很少过去。只有大事或者开股东会才去一次。
而家里这边,由于悦悦一直对她比较冷淡,她们的关系虽是母女,但总是不亲不近,谈不到多么有感情。
这主要是悦悦嫌她干涉我们的关系。
在白梅进来十多秒钟后,外面一个值守的保安紧跟着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和一大篮鲜花。
“江总,这是白梅送给您的。”说完,保安放下水果和花篮,就后退着出了病房。
我看着眼前的鲜花和水果,无奈地笑了笑,对白梅说:“谢谢你,还特意买了东西过来看我。”
白梅连忙摆手,说道:“这是应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我活动了一下上身,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真是太惊险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白梅关切地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问道:“你最近工作忙吗?”
“还行吧,就是一些琐事比较多。不过比起你遇到的危险,这些都不算什么。”白梅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聊了一会儿,白梅就说还有工作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感慨。
悦悦并没有很快回来。
到了中午,她依然没有回来,我的心里有些不放心,怕她会被赵家人盯上,想给她打电话。
拿起来电话,想想,还是算了,青天白日,我想赵家也不敢这么大胆。
何况发生了我的事,警察机关正在调查他们,他们总不敢顶风再做案。
上午该吊的水也已经吊完。
我叫外面的保安给我买了午饭。
吃过午饭,我在病床上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醒来后没几分钟,谢军就走进了病房。
谢军告诉我,通过关系,他昨天到电信部门调取了当晚别墅值班的三名保安的通话记录。果然查到了内鬼。
原来,是值班保安小组长赵海泄露了我和悦悦的行踪。
告完密,他就删除了通话记录。
但在电信后台,查处赵海给赵家一个管事的中层领导打了大约五分钟电话。
“随后,他从别墅后院墙翻墙出门,尾随你和小姐到了长虹路玫瑰香甜品屋,又给赵家那边发出去了一个定位。”谢军接着说道。
“微信定位也是从电信部门查出来的?”我问谢军。
“这倒不是。”谢军告诉我。
拿到了赵海的电话证据,谢军就回保安公司审讯了赵海。
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赵家安插进来的卧底。
当然,也是在谢军用了不少手段后他才承认、招供的。
“这个人的嘴巴相当的紧。”谢军补充了一句。
然后说出了给程云发微信定位,让赵家派人来玫瑰香甜品屋截杀我和悦悦。
程云,就是赵家那个武装力量的中层长官。
审过了赵海,谢军又详细审查了同班的另外两名保安——锁柱和黄安。
但这两个保安对赵海的身份一无所知,也没有在任何方面给他提供帮助。
“谢总,你有没有审出来这个赵海在赵家充当什么角色?除了他以外,赵家在我们队伍里还有没有同党?”我插话问谢军。
“这些我都审问了。从电信局回来以后,我把证据摆到赵海面前,他狡辩说,他有能力做保安中队长或者一个分公司经理,是我们不能识才,他心里不平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的。”
“后来我给他用了私刑后,徐岩扬言要剁下他的右手。在他看到徐岩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后,吓尿了,才招供说。他在赵家武装里是一个连长。”
“乖乖,赵鹏都用军队的编制来组织自己的私人武装了。”我感慨的同时,不禁说道。
“是啊老板,这个赵鹏也太嚣张了。”谢军附和我说。
“ 他们那个小组赵海倒是没有策反。但是范伟那组的林立,他倒是拉拢来。”谢军说,看了我一眼。
给我家值守的保安一共是三组,每组三人,值守十二小时换班。范伟是另一个组的保安组长。林立是组员。
“这边刚刚给赵海用刑,林立就跑来坦白了。他说赵海拉拢他,只要按照他说的做,每个月额外给他三千元人民币。”
“那个林立,也不能用了。”我对谢军说。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老板您看,对林立怎么处理?”谢军再次看向我,请示道。
我想了想说:“林立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实质性损失,辞退算了,不要动他了。”
“好的。”谢军答应。
我突然想起了,就问:“这个赵海,跟赵鹏有没有什么关系,比如本家,或者远亲。”
“我还真问了,同时也让我们的卧底从赵家那边查了,他与赵鹏,还真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就是一个姓而已。”
事情真相大白。
我问谢军:“这个赵海,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板,这也是我来向您请示的事情之一。”谢军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没有说话目光缓缓下移,定格在我被枪打伤的腿上。
“老板,我明白了。”您在这休息吧,我走了。
谢军说完,就转身向病房外走。
走了两步,又回来问:“老板,小姐呢?她是去会馆了?”
“没有,她去看一个大学同学了。”我说。
“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我安排人过去保护她?”谢军警觉地说。
“不用,你去忙吧。”我挥了挥手说。
“那好。”谢军转身离开。
我知道,那个赵家的卧底赵海,他的下半辈子,只有依靠轮椅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