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酒与苏打水
银鸟酒吧,坐落于这座城市不繁华的一角,硬要说起来的话大致位于老城区一带,不过,它的生意并因此萧条,多年以来,银鸟洒吧的灯从未熄灭过,往来的依旧络绎不绝,似乎正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银鸟洒吧的繁荣,绝不可能是因调酒师的手法有多高超,这里真正吸引人的,一直都是它特别的氛围——没有因为逃避而醉倒的人,只有直面而需要休息的人。
张溢也很喜欢来这里,一方面是喜欢这里的气氛,一方面,银鸟洒吧总有人在等待自己。
“嗯……真令人羡慕的同事感情。”在听完张溢所讲的故事后,余果忍不住感叹着。
“所以我总是在说,你对别人将心比心,别人才会对你将心比心。”张溢晃着自己那苏打水饮料,似乎是想把它表面的气泡晃开。
“嗯嗯……”余果正调配着最后一杯酒——为自己调制的。店内已没什么客人。
张溢一般不会在工作时间主动向余果搭话,毕竟这对她的工作并无益处。
直到午夜来临,店内客人渐少时,他才会拿本书本或杂志坐到吧台前。
他当然不喝酒。
“徐浩回来了,新垣也回来了,现在就只有……”余果从调酒杯中缓缓倒出朗姆酒,回应着张溢:“只有……周菁。”
“周菁啊………”张溢皱了皱眉毛。
“也是对苦命的家伙……不是,我们俩这么操心别人的事干什么?”
面对余果的责难,张溢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嗯——我说啊,你......真的不喝一杯吗?”余果记忆里,张溢与自己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当是陪我?”
“……我不想被抓酒驾。”
“那就找代驾嘛.”余果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不了,我在戒酒。”
“戒酒……滴酒不沾的人戒酒。”余果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呵~”张溢轻松地笑出了声。
余果没注意到他的微笑,因为自己也有些烦心事闷在胸口:“我不想干了,这份工作。”
“嗯?为什么?”
“我有些……厌烦吧,有点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余果少有的满脸愁容,在喝下一口杯中的酒后,才继续说道:“从……哪年来着……一四年?大概吧……我在银鸟工作了八年,老实说,我有点厌烦。这是真的,”
“所以呢?”张溢继续聆听着。
“我想出去旅行,”这个想法,是余果第一次向别人透露,她犹豫了很久,继续说道:“和……和你一起。”
“……”
“我想开一次赛车,想听一次交乐,想拼一次积木,想打一件毛衣还想跳支舞。”余果淡淡地笑着,有意无意间,双眼定格在了面前的张溢身上:“我想做挺多事的,在我还没白头发之前,一定要把它们做完。”
“那就加油吧.”张溢点点头,将自己的酒杯高高举起,尽管里面没有一滴酒。他说:“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这才是余果你,不是吗?”
“我说你啊,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岁,怎么总是能说出这种半老不死的话?”余果笑笑,轻松地举起自己酒杯,大方利落地说道:“那我考虑一下吧!不过,你一定要陪我,张溢。”
“恕我无能为力.”张溢欠了欠身子:“太折腾的事,还请放过。”
“哈哈哈,你难道是老头子吗?就这样说定了!你可别耍赖哦~”
“……看来我好日子又到头了。”
“有这么糟糕吗?”
“又做了个麻烦的承诺啊.”
“叮——”酒吧后门的风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原来还有一个顾客啊……光和你聊天了。”余果看了眼后门,又看了眼角落那张较为隐匿的酒桌,随口说道。
“嗯……”张溢则发觉门外离开的那位顾客背影,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