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秦墨】:“后天放学去岑山骑车不?”
【秦墨】:“定位。”
【沈白】:“考虑一下吧。”
去年暑假,沈白已经拿下了摩托驾照,偶尔会和几个朋友出去骑车。去年妈妈送他的成人礼就是一辆宝马双R。
不过...跟秦墨一起去骑车,危险系数有点太高了。
如果没记错,两个月前,他们在盘山公路上骑车,发生小车祸。现在她主动发消息邀约,估摸着应该是车修好了。
【沈白】:“车修好了?”
【秦墨】:“聪明~”
【沈白】:“我还想多活几年,休闲骑可以考虑。”
打完字,沈白将手机塞进兜内,站起身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尘土。他并未急于离开学校,而是先回了班里。
进入教室,沈白抬手将灯打开。
他轻叹了一口气,从兜里取出手机,又从垃圾桶内翻出了陈雪碎掉的那只水晶球。
咔嚓——咔嚓——
拍了几张照片,确定没有遗漏细节。
“感动华国十大人物,明年必须邀请我啊。”沈白咂了咂嘴,关灯出门一气呵成。
那枚水晶球对陈雪来说相当重要,她那会嘴上说着没事,但这一天,每节课都回头去看垃圾桶。作为感动中国好同桌,沈白当即便想到给她买个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会不会感到惊喜?
嗯,计划周全且完美。
沈白心中想着。
随着他的身影远去,校园的路灯下,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沈白缓步前行,指尖轻触手机屏幕。打开购物软件,橘黄色的光芒从手机屏幕上迸发,将他的脸照亮。
“识图找物”
看着屏幕上不断转着的白圈,沈白心中有些焦虑。只担心这东西太冷门,万能的购物软件也不能做到“一键复活”。
“少爷,当心脚下,注意看路啊!”
不远处,李叔的声音响起,穿透了微凉的空气,传入沈白的耳中。
沈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教学楼走到了大门口。他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柳思梦,心里别提多么膈应了。
“真是个讨厌鬼,偏偏暂时赶不走!”
回家的路上。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阑珊匆匆掠过,车内的氛围却有些低沉。
柳思梦和沈白各自玩着手机,指甲敲击在屏幕上的声音,环绕在车厢内。
“沈白,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闻言,沈白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柳思梦,嘴角勾起浅笑,却带着几分疏离。
“我去哪还得跟你汇报?管好你自己得了。”
“沈白,你,你最近怎么了?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你直接说就可以了。”柳思梦说罢,抿着下嘴唇,不时将目光瞥向了司机李叔。
“李叔,放首歌听吧。”沈白没搭理她,对着李叔吩咐道。继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手机上。
李叔瞥了眼后视镜,心中疑惑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上次回家没有带柳思梦,今天讲话更是不太客气。
但他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司机,没道理去问主家的私事。随即,他播放了车机音乐。
“嘶”
“这个水晶球还挺难找...”
沈白一路上都在几个购物软件上来回切换,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水晶球,还能难倒他了。
.....
沈家别墅,
沈白用过晚餐后,想起了秦墨提出周五放学要去骑车...这还真是头疼。自从上次的小车祸,他没了骑行搭子,已经好久没骑车了。
放了两个月,也不知道亏不亏电。
他踩着拖鞋,去了车库。
车库内,光线柔和,那辆宝马双R就停在位子上。白蓝配色,其中还有一丝红色做点缀。
沈白大步上前,跨坐在车子上面。转动钥匙,随着钥匙的旋转,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却未能持续太久,便无力地沉寂下来。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也开始给我脸色看了。”沈白用力拍了拍车头,随即打开手机,给秦墨发去了一条语音消息:“明天找个人,带着搭电宝来我家一趟,车没电了。”
嗖——
语音消息发送成功。
秋风拂过,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了车库,冻得沈白哆嗦了一下。
“啊切!”
刚离开车库,电话就响了起来。
沈莲的声音从听筒内传了出来:“又去鼓捣你那个破车了是吧,好不容易消停两个月,又去骑。”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车不就是用来骑的吗。”
话音未落,沈莲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少跟我说没用的,我问你,月考成绩是不是下来了?”
沈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妈...你怎么知道的,平时不都是李叔跟老师联系吗?”
“你可别忘了,五中每个月的金榜奖金,那可都是老娘出的,你们年级的成绩单我门清。虽然中介已经开始给你申请留学了,但是你月考能不能认真一点,起码英语你得好好学吧?”
趁着沈莲喘口气的功夫,沈白模仿着她的语气,接着说道:“你不学英语,出国之后,中餐厅刷盘子都不要你。”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沈莲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愣,这小子怎么预判了她的台词?
“妈,我打算留在国内高考,留下上学。”沈白沉声说道,同时,他站在庭院中,举着手机望向了三楼。
房间内的窗帘动了动,一个人影快速晃过,似乎是柳思梦在看他。
“你确定要留下?”
“我确定。”
“大专我可不同意。你自己把控成绩,不然我就是绑,也把你绑到国外去读本科。”
“知道了,晚安,老妈。”
回到房间后,沈白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墙角静立的弹簧床垫所吸引。
他轻叹一声,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刚穿回来的那天,他躺在这张柔软的床上,怎么睡也不舒坦。
监狱中的那张硬板床,早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上。虽说身子还是十七岁的身子,可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现状。
所以...现在这张床上,仅余一层薄如蝉翼的褥子,将床垫和床单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