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来那天,哭唧唧对付李光美的情形。
这是一回事儿吗?
我那是以柔弱当武器。
她是真哭。
钱慧帮顾嘉卉清理头发渣子,“别哭了。”
顾嘉卉哭得更大声。
林听晚一个眼刀子丢过去,哭什么!
顾嘉卉打了个嗝,止住哭声。
林听晚看看她身上的布拉吉,“换条裤子,以后不能穿裙子。”
她和钱慧蓝湘背过身去。
顾嘉卉看看紧闭的房门和挡着麻袋的窗户,委委屈屈,磨磨蹭蹭的换上衬衣长裤。
“好,好了。”
钱慧听到外面喊吃饭,打开门往外冲。
林听晚蓝湘随后。
顾嘉卉丢下手里的布拉吉,匆匆出去。
四个人落座后,不断有视线往顾嘉卉头上飘。
李国珍扒了两口粥,好奇的打听,“顾知青,听说你父母是大官,现在在哪里的牛棚?”
顾嘉卉气得脸都红了,转头寻求身边林听晚的帮助。
林听晚还没出手,钱慧先嚷起来。
“李国珍你少放屁,顾知青就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
她父母宠她,怕她在乡下受苦,才借钱借票给她准备下乡的东西。”
“听说你爹死了,埋在哪里?”蓝湘往李国珍心窝子戳了一刀,又补了一刀。
“你家那么多兄弟姐妹,日子肯定过得艰难,以后不会给你寄东西了吧。”
李国珍气红了眼睛,“大家都这么说,你们为啥就针对我一个人。”
“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人家正主面前放屁。”我们只是背后议论,黄亦澄一针见血。
李国珍不敢惹黄亦澄,她有钱,又有韩若钦护着,把枪口对准了林听晚,“我家的事情是你告诉她们的?”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基本笃定。
林听晚看了钱慧一眼。
钱慧心领神会,这题她会。
“你少冤枉好人!
林知青下乡后天天不是干活就是睡觉,连我们一个宿舍的知青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哪有时间说你的闲话。
是你自己说的,你有好多哥哥弟弟。”
“是你自己说的,你娘最喜欢你。”蓝湘接力爆料。
“是你自己说的,你爹走得早,你家日子也好过。
是你自己说的,隔壁王叔叔拿你当亲闺女,天天往你家送好吃的。”
在场的知青一边扒饭,一边在心底反驳。
李国珍如果真是她娘最喜欢的孩子,她娘怎么舍得让她下乡。
日子真那么好过,李国珍怎么只带了几身衣服下乡,连铺盖卷都没有,天天去蹭林听晚的东西吃。
林听晚给她,她回来炫耀林听晚烧了八辈子高香,才能攀上他们家那门好亲戚。
林听晚不给她,她天天在宿舍骂林听晚十八代祖宗。
这年头粮食多金贵,隔壁王叔叔舍得送到李国珍家,八成跟李国珍娘有不正常的关系。
李国珍发现那些话确实是她自己说的。
可她没让她们说出来啊。
蓝湘真可恶!
被成功解救的顾嘉卉暗暗松了口气。
饭桌突然陷入安静,只听得见咀嚼的声音。
自从盛于蓝搬出去之后,没人跟黄亦澄争抢韩若钦,饭桌上再也没人打架。
林听晚发现黄亦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
嫉妒盛于蓝的房子嫉妒得面目全非。
念叨要盖房子这么久,到现在还没行动是钱不凑手。
她把钱借给了韩若钦盖房子。
转头韩若钦就去跟盛于蓝搭伙,黄亦澄和盛于蓝的冲突升级……
李光美在医院住了三天,逼走了王玉娟和钱慧,也逼走了村长打发去的村民。
再也没有人去照顾,她又住了一天院就火烧屁股似的回了知青点,把自己的行李搬到隔壁。
第二天就去上工了。
没几天功夫人就瘦得皮包骨,没了精气神。
今天知青点来了新知青,占便宜的基因复活,把她整个人撑了起来,眼睛不住的往自己这边看。
她看的当然不是自己,是顾嘉卉那大肥羊,自己任重道远。
李国珍半天才缓过来,再也不敢找茬。
林听晚却盯上了她。
自从上次史桂琴编排自己挖墙角之后,李国珍再也没有来找自己的晦气。
她只在饭桌上见过李国珍。
钱慧说李国珍最近休息的时间经常不在休息点儿。
爱占便宜的人突然不来占便宜了,反常必有妖。
一直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林听晚放下碗筷,跟顾嘉卉耳语了一句,就离开了知青点。
走到一棵歪脖子大松树下,遥望自己的房子。
动工之前,她就知会过村长,自己身体弱无法帮忙。
没有请人去帮忙。
请村长多请几个工人。
村长满口答应。
给她找的工人比给盛于蓝找的多六个。
这几天陈建国、王援朝,于胜利一直在那边帮忙,堪称邻居楷模。
其他人一直在观望,一直在猜测山脚下的房子主人。
让他们继续猜吧,她还没有打算揭晓答案。
捂到捂不住再说。
李国珍低着头匆匆经过林听晚身边,往南边的小路上走。
根本不知道松树后站着人。
林听晚望着她匆忙的背影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号。
她去村子里做什么?
饭桌上的人基本散了,只剩下钱慧和顾嘉卉。
钱慧已经吃完,怕顾嘉卉不好意思继续吃,坐在凳子上陪她。
黄亦澄捡走碗筷和空盘子,“顾知青,一会儿把碗筷送厨房来。”
“知道了。”顾嘉卉脸色微红,端起饭碗飞快往嘴里扒饭。
“你慢点儿,别呛着……”
“咳咳。”顾嘉卉还是被呛到了,猛咳起来,呛得眼圈都红了。
钱慧帮她拍背。
顾嘉卉对她感激不已,放慢吃饭速度,把饭扒完,准备去送碗。
钱慧把碗接过去,“你快去去找听晚,别让她等久了。”
“谢谢。”顾嘉卉回到,拿起准备好的礼物匆匆往外走。
从外面回来的邝如男目送顾嘉卉,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揪成了几节丢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钱慧翻了个白眼,望着前面的山脚下主体立起来的房子纳闷。
她打听了这么久也没打听出来那个房子的主人。
到底是村民,还是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