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去给林听晚送饭,发现她睡着了。
把饭菜放在炕梢,悄悄退出去。
林听晚醒来闻到食物的味道,爬起来吃完饭,把空碗放在炕头,躺下继续睡觉。
她给了钱慧一毛钱,让她帮自己做饭,留饭,洗碗。
先睡吧。
晚上可能要熬夜。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知青点静悄悄。
她闩上房门回宿舍洗漱,先热了一袋奶喝。
又煮了一碗阳春面,煎了两个荷包蛋盖在上面。
今天运气好,有个鸡蛋还是双黄蛋。
吃完早饭,把今日份钙片吃了,洗漱后回到外面,往牙刷上浇了点水。
打开宿舍门闩,坐在炕上织毛衣。
不大一会儿,一撮白就摇着尾巴进来了。
往她的凉鞋上一卧,闭上眼睛假寐。
一人一狗的宁静生活才过了两个小时,被中途气呼呼回来的钱慧打破。
林听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在哪里受气了?
“二柱子家的狗怎么又来了?”钱慧冲地上冲她龇牙的小黑狗瞪眼。
“它是村子里的名狗吗?大家都认识。”
“村子里就二柱子家养狗,别看它小,忒凶!”
瞪着钱慧咬,一点点逼近,吵得房顶都要被它掀翻确实挺凶。
林听晚高喊,“一撮白,别叫了。”
小黑狗安静如鸡,退回到林听晚鞋上趴着。
林听晚怀疑一撮白能听得懂人话。
一有点风吹草动,一撮白就站起来汪。
她阻止,一撮白就安静下来。
钱慧瞠目结舌,“它,它它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我长得好看。”
钱慧翻了个大白眼,剪个男人头型,脸白得像吊死鬼,前后一样平,哪里好看。
她走到炕沿上坐下,“累死我了!
昨天半夜,李光美晕倒在炕下被起夜的王玉娟发现。
她把我和蓝湘叫醒,不知道李光美晕了多久,我们不敢耽搁。
王玉娟和蓝湘去找村长,借驴车。
我在宿舍守着,摇了你半天,你也没醒。
知青点的人听到动静,陆续醒了跑来帮忙。
村长坐着驴车进知青点后,大家七手八脚把李光美抬到车上。
村长让两个女知青跟着去照顾。
大家都往后退。
村长许诺去照顾的人每天都算满工分,明天找人去换。
还是没人去。
村长发火,点名让我和王玉娟去。
我们只好跟着去。
到医院后李光美就醒了。
医生问她昨天吃了啥,她说吃了你做的碗托,把我气的想扇她大嘴巴子。
告诉医生昨天吃过碗托的人都没问题。
医生排除了碗托,让李光美仔细回忆到底还吃了什么。
你猜怎么着?”
林听晚猜测李光美肯定会装失忆。
“她装不记得了,医生说不说实话,就没法对症下药,出了事他们不负责。
她才交代,昨天中午还吃了一只鸡。
医生去开了药,给她挂上吊针才把拉肚子止住。”
林听晚暗道,平时缺少油水的人中午吃了饭出去,吃了那么多鸡肉,不拉肚子才怪。
“李光美好一点儿就开始指使我和王玉娟,把我们指挥的像陀螺。
还嫌这嫌那。
我受不了那个鸟气,先回来了。
王玉娟还在那扛着。”
话刚落音,王玉娟走了进来。
钱慧有些意外,“有人去换你?”
“没有,你走了李光美开始挑我的刺,我看她精神头那么好,没人照顾也不会出问题就回来了。”
钱慧深以为然,凑到林听晚面前,压低声音告诉她。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三虎来了。
让我们转告你,二柱子家的狗剩看到李光美中午往后山去了,那正是我们去大队部的时间。
没人看到李光美买鸡,她吃的那只鸡是哪来的?”
“不知道。”没有调查过的事情,林听晚不想下定论。
王玉娟给大家带回来一个消息,“刚才我经过村口大槐树下,听到九奶奶和二柱子奶奶唠嗑。
说什么来福媳妇把那只被闷死的鸡杀了放在外屋地,去仓房拿柴回来鸡就不见了。
鸡被闷死头一天,我们好几个知青看到那只鸡飞起来啄李光美,追着她满院子跑。
你们说,会不会是李光美把来福家的鸡闷死的?”
林听晚觉得这个可能是标准答案。
她低头织毛衣。
钱慧和王玉娟出去洗脸。
林听晚对一撮白挥挥手,“回家吧,明天再来!”
“汪——”一撮白叫了一声,爬起来晃了两下尾巴出去了。
林听晚聘请钱慧去打听那只鸡到底是谁闷死的。
钱慧得到答案后,回来告诉她的时候特别气愤。
“大家猜的果然没错,就是李光美干的。”
林听晚唏嘘,珍爱生命,远离李光美。
李光美连鸡都打不过,怎么把鸡闷死的?
下午李光美托人回来找知青队长陈建国派人去照顾她。
陈建国在两个女知青宿舍磨破了嘴皮子,谁也不肯去。
他汇报到村长那里。
村长骂骂咧咧叫了两个妇女去医院照顾。
晚上吃完饭后大队部又召集村民,知青开大会,给林听晚辟谣。
史桂琴被公安抓走后,大家心里就猜到了几分。
晚上通过大队干部的解释,他们彻底相信林听晚是清白的。
三姓领导同时为一个人证明,在五优大队历史上不算开天辟地,也是少见的。
从此林听晚在五优大队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村民无人招惹。
谁家要是相看知青,也会绕过她。
盛于蓝的房子盖好了,林听晚的房子开始盖的时候,派出所所长骑着自行车来到五优大队直奔大队部。
林听晚正在地里除草。
村长家小儿子,五优大队的记分员跑来叫她。
“林知青,你快回家,你叔来看你了。”
她叔?
她没有叔,他们活着已经死了!
是原主叔!
这次来的林夏生,还是林秋生?
趴在年幼的原主身上吸血的王八蛋,林听晚不想见。
“哎,我马上回去。”
记分员走了。
林听晚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除草。
姜所长在知青点等了半个小时,林听晚还没回来。
陪同过来的村长暗骂林听晚不懂事,“姜所长,林知青可能迷路了,我去地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