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一怔,又道:“太后若是不信,可传召章太医询问。此事,是皇上的口谕,章太医也是依圣旨办事。”
“呵。”
容嫔道:“方嫔魅惑君王不是一日两日,当初她不就是从一个宫婢,勾引皇上上位,逃脱责罚。皇上被她蒙蔽,不知内情,太后,此事关系甚大,您可要查清楚啊。”
太后沉着脸,“事关皇嗣,不容小觑。方嫔既然怀的是皇家血脉,又为何与彤史记载有出入?饶是当时没记载,事后她已有孕,皇上为何不让人补上?”
秦贵太妃道:“皇上是明君,也许是一时情难自控,恐有损圣名,故而未曾在彤史记载。”
娜婕妤冷嗤一声,“只怕是有人故意借着这一点,蒙蔽圣心,企图偷天换日。”
“可笑。”
秦贵嫔瞪了娜婕妤一眼,“方嫔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娜婕妤你如此颠倒黑白,损人清誉,其心可诛。”
“秦贵嫔真是单纯得很呢。”
娜婕妤起身,对太后道:“太后,嫔妾曾多次看见刘太医出入沧海阁,同方嫔谈笑风生,私交甚密。”
刘太医一怔,“娜婕妤,你休要胡言。”
容嫔也道:“正是,太后,方嫔还是御前宫女时,就曾与刘太医相交。她每回受伤,都是刘太医去把脉送药,可见二人早就不清不楚。而之后,方嫔失宠,也只有刘太医进出沧海阁,一来二往,旧情复燃,珠胎暗结。只怕,皇上也是被方嫔利用,不知内情,还真以为肚子里是龙种,故而帮着方嫔隐瞒。”
刘太医浑身一僵。
他之前帮方芷萝把脉送药,都是因为芳汀的缘故。
可是,宫女和太医私相授受,也是违反宫禁,他又不能牵扯出芳汀来。
何况芳汀已经拒绝了他,此事传开对她名声也不好。
刘太医战战兢兢,只说自己是照规矩行事。
“容嫔,你言之凿凿,可有证据?”
皇后问。
容嫔冷笑一声,睨了刘太医一眼,“皇后娘娘,猫儿偷了腥,身上自然有味道。”
皇后了然,对左右道:“搜身。”
几个太监架着刘太医,搜起了身。
有人在他怀里,搜出一件属于女子的藕粉色肚兜。
非礼勿视,众人纷纷蹙眉偏脸,作惊慌状。
皇后道:“叫沧海阁的人来认认,这是不是方嫔的东西。”
新月上前,说:“回皇后娘娘,这正是方嫔的贴身衣物。奴婢之前也曾无意看见,刘太医同方嫔借着把脉之由举止暧昧,眉目传情……”
皇后一拍桌案,厉声:“大胆!刘太医,人证物证俱在,你同方嫔苟合淫乱已是事实,你还有何狡辩的?”
刘太医吓傻了。
他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忽然,他想到什么,忙道:“是来福!皇后娘娘,微臣来之前,来福曾与微臣迎面冲撞,这一定是他故意塞到微臣身上诬陷的!”
“把来福带来审讯。”
来福被带了过来,他跪下大喊冤枉。
“皇后娘娘,奴才哪里会有此等东西,还拿来栽赃谋害刘太医呢?请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并没有做过。”
刘太医指着他,嗓音颤抖,“你……就是你诬陷我……”
他一下明白了。
这来福之前强求芳汀不得,又见芳汀受伤后,他总过去照料。
故而,他就记恨上他,用这等东西栽赃陷害。
若是定了罪,他就会被处死。
芳汀身边无人照料,他便好趁机下手。
“哇哇啊……”
此时,里头传来婴孩嘹亮的哭声,殿外静了一静。
皇后放在扶手上的手牢牢抓紧,眼睛一下子睁大,忙不迭询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接生婆报喜道:“回皇后娘娘,方嫔生了一个皇子。”
皇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众妃嫔也是面色各异。
她还真生下了一个皇子。
方芷萝龙胎落地,银屏才将事情告知。
皇后在她生产之际,最虚弱的时候做局,她饶是有心辩白自证,也是无力为之。
真是好狠毒的算计!
“扶我起来。”
银屏一怔,“不可,主子,您才生了孩子。”
方芷萝也确实没能站起来,她缓了缓,只对银屏说:“衣柜最里面有个小匣子,你去拿过来。”
“是。”
殿外。
寂静之后,容嫔忙催促皇后:“皇后娘娘,人证物证俱在,方嫔祸乱宫闱,与太医有染。这个孩子,也是野种,应该和方嫔一起处死。”
“慢着。”
秦贵嫔道:“皇后娘娘,此事关系重大,还是等皇上回来之后定夺。”
“呵。”
太后冷笑,“等皇上回来?此等丑事,若不赶紧处理了,只怕第二日就要传得朝野皆知,到时候,皇上的脸面,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皇后定了定神,道:“如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滴血验亲。”
太后也点头。
“是,方嫔私通已成事实。若这孩子真是龙种,还可留下。若不是皇家血脉,那便即刻处死,严惩不贷。”
皇后吩咐人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董贵嫔虽在禁足,可也听到了沧海阁那边的风声。
董贵嫔冷笑,“皇后真是心急,皇上离开不过几月,她算计本宫贬位禁足,又要处死方嫔和皇子。等皇上回来,她这个皇后之位,还能坐得稳?”
金蝉道:“娘娘,方嫔若真死了,于您也是有益的啊。”
“自然。”
董贵嫔笑得十分开怀,“皇后当初害死良妃,皇上就彻底厌弃了她。方芷萝和四皇子若再遭毒手,皇上肯定要废后了。到时,本宫没了威胁,皇后之位就是本宫的了。”
……
秦贵嫔走到内殿,查看方芷萝的情况。
方芷萝靠在床头,虚弱地看着秦贵嫔。
秦贵嫔见她这样,眼圈红了。
“芷萝,现下皇后太后,还有容嫔、娜婕妤,她们一唱一和的,断定了你和刘太医有染,还要滴血验亲。”
四皇子如今也被抱走了。
秦贵嫔坐在床边,道:“她们计划如此周密,就是冲你而来。芷萝,你可有办法?我可能做什么帮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