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亿?
究竟是多少,白玄洛还真没什么概念。
因为道观里的交易,从来都是真金白银。
但十个亿,包下整个山头,养满山的跑地鸡,绝对没什么问题。
婚前协议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不随便触碰勾引霍闻仲,不给霍闻仲戴绿帽,三年十个亿,稳稳拿捏。
白玄洛痛快签字。
反正之前也口头答应了这桩婚事,本以为是一辈子,却没想到只有三年。
但也没什么关系。
三年后,十个亿到手,她应该就是整个京城,最年轻、最漂亮、最有钱的离异单身女性!
有钱又自由!
多少山下人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白玄洛面上一喜,顺手摘一根茅草,就准备叼嘴里。
霍闻仲看得眉头一皱,突然一声喝:“上车!”
白玄洛被吓了一跳,抿嘴,嘴里小声诅咒:
“让你吼我,让你爱干净,怎么就不左脚绊右脚,来个狗啃泥!”
诅咒的话音刚落。
“啪唧”一声。
京城年轻一辈,最赫赫有名的小霍总,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两脚一绊,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就直挺挺往前扑去。
白玄洛就站在他对面,本可以将人扶住。
但电光石火之间,她躲开了,她脚尖一旋,华丽丽躲开了。
躲开的姿势很帅,利落又飘逸,甚至还带起一阵风。
“嘭!”
霍闻仲摔在泥地上,脸着地,金尊玉贵的脸上,沾了泥。
天知道对于一个病态洁癖而言,这是怎样的酷刑。
霍闻仲太阳穴冒青筋,手指蜷缩发抖,胃部强烈翻涌,甚至想吐。
保镖们立刻围拢过来,大惊失色。
霍闻季落后一步,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兴奋往人堆里面挤。
从没见过这样丢脸狼狈的二哥,留下证据,或许能讹一个亿。
方特助急忙弯腰伸手,考虑到霍闻仲病态的洁癖,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慌张样子。
“不用扶!我自己起!”
霍闻仲从泥坑里,拔出自己的脸,眼神剜向白玄洛,像是要杀人。
不过他仍是跪趴在地的姿势。
挺翘的臀部高高撅起,双手撑在泥地,浓密黑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泥。
真像一只发狠的大狼狗。
白玄洛忍住笑,小声逼逼:
“还没成亲拜天地,倒也不必对我行此大礼。霍狗,请起。”
“你!”霍闻仲咬碎后槽牙,隐约听见了什么“狗”字。
方特助十分尽责,双手递上一大块毛巾。
霍闻仲一把扯过,恼怒擦泥,双眸死死锁定白玄洛,脑中闪过无数酷刑。
白玄洛双手背在身后,无辜解释:
“霍闻仲,未经允许不接触,合约里有写,两千万,契约精神,懂?”
方特助一惊。
懂?
这是什么语气?
放眼京城,谁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家霍总说话?
夫人还真是好胆气!
“很好,很好,白玄洛,你好得很!”
霍闻仲面色难看得像死人,一只大手捂住胃,对准白玄洛的方向,一副要吐不吐的干呕样子。
白玄洛警惕弹开。
霍闻仲紧追两步。
方特助为难解释:“太太,如你所见,霍总一旦被刺激,就会恶心想吐,而且是真吐,所以……”
白玄洛伸出尔康手,抗拒得不行:“你不要过来……”
霍闻仲作呕声更加厉害,一步步逼近,眼中带着冷意,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一被恶心就想吐,生理反应,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事情。
而白玄洛,该受点教训!
方特助追上去,继续叨叨:
“太太,上次一个富家千金,主动爬我们霍总的床,结果被我们霍总吐了一身,然后也算因祸得福,据说自此后食欲大减,一个月瘦了十八斤。”
白玄洛一想那场面,嘴角一抽,飞快拔出一根针,在霍闻仲吐出来之前,就主动朝霍闻仲迎了上去。
方特助瞳孔一缩。
这是什么情况?主动求吐!
霍闻仲眉头狠皱,抬手便挡。
理智清醒时,他不打女人,否则……
白玄洛身手灵活且快,手腕一旋,银针无声扎进腰腹位置。
霍闻仲剧烈翻涌的胃部,居然瞬间变得舒适不少。
白玄洛赶紧一步跳开,等着看结果。
“你……”霍闻仲诧异扬眉,“你会针灸之术?”
不对,就这立竿见影的效果而言,不单单是会,简直称得上精通。
这女人还真是叫人惊喜。
方特助惊奇瞪眼,这一针下去,他家霍总居然止了吐。
谢天谢地!
虽然他对他家霍总忠心耿耿,但打工人的眼睛也是眼睛。
每次看着霍总吐,他也跟着犯恶心。
白玄洛叉腰丁字步,得意摆摆手指:“小意思,小意思,山上病人多,久治成良医。”
方特助不解:“太太,你们修道之人最讲究个修身养性,还会经常生病?”
“所谓病人,又不单单是人,还包括鸡鸭牛羊之类。扎针嘛,唯手熟尔,扎什么不是扎,扎对位置就行。”
白玄洛淡定揭过,当然不能告诉外人,山上有一个特别讨人厌的六师兄,经常来惹她,经常被她诅咒。
“还算有用。”
霍闻仲冷声,丢掉西装外套,扔掉皮手套,迈开大长腿,去到豪车后座,“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方特助赶紧打开副驾驶车门,对白玄洛恭敬相邀道:“太太,请。”
太太会扎针,这么有用,以后他跟太太就是为霍总服务的同事,当然要处好关系。
“你小子不错。”
白玄洛含笑夸赞一句,抬步准备上副驾驶。
哪知后座的霍闻仲却突然出声:“碍眼,滚后面去。”
白玄洛叉腰,翻个白眼。
“抱歉,霍总,我不该擅作主张。”方特助讪笑道歉,然后又迅速跑到后面一辆车旁边,替白玄洛拉开车门。
白玄洛无所谓一笑,抱着装金子的包袱,慢悠悠挪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开霍闻仲旁边的车门,再一脸坏笑,猛地一下坐了上去。
车内空间不算太宽敞。
霍闻仲刚挪动半边身子。
一团温香软玉便压住了他的一条腿,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白玄洛那带泥的鞋底,还重重踩在霍闻仲的皮鞋上,甚至还不着痕迹轻轻碾了几下。
霍闻仲脸色铁青,毫不客气推人。
白玄洛手急眼快,赶紧关上车门。
霍闻仲将人推在车门上,自己也迅速退到另外一边,只是皮鞋还被白玄洛踩在脚底。
白玄洛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笑得像个恶毒女人。
霍闻仲张嘴欲吐。
白玄洛赶紧抓起霍闻仲的手,用霍闻仲的手,去挡霍闻仲的嘴。
霍闻仲刚扔掉手套。
白玄洛上手一抓,肌肤接触肌肤,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肌肤相亲。
多少年了,这是十岁以后第一次,霍闻仲清醒时被人碰。
上次醉酒被女人爬床,吐女人满身那次不算。
一时间,白玄洛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霍闻仲身体反应剧烈,全身肌肉紧绷、颤栗,眼睛里飞快冒出血丝,眼神暴戾得几欲杀人。
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掐向白玄洛纤细的脖颈。
白玄洛即刻掏针。
车外保镖们,只看到车身剧烈晃动,但看不到车内的具体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