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枫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早。”
程飞扬瞧着他嘴角的笑意,默默起床去刷牙洗脸。
卧室独立卫生间本来就小,车臣枫还要硬挤进来:“我的呢。”
程飞扬看看自己牙刷,吐掉泡沫闷闷说道:“找我爸要去。”
“好。”
嘴上说好,人却没有走,目不转睛看着浴镜。里面的人偶尔不经意会和他对视上,接着又淡漠的移开眼。
临近中午没有早餐吃,程浩直接做午饭,阿紫在里面帮忙打下手。
家里突然多两个人,热闹许多。程浩显然很开心,做了许多菜。
程飞扬进去看了眼:“爸,省点吃,冰箱都清空一大半了。”
“没事,大不了明天吃面条就行了。今天中午我们吃顿好的,难得热闹,我们吃开心点。”
阿紫开心的连连点头:“对对对,今日有酒今日醉。扬哥等下我们喝两杯啊,程叔答应了喔。”
程浩指着酒柜对程飞扬说道:
“去问问阿枫喝什么酒,要是喝红酒,把那瓶奔富407开了,年份太久需要醒四十分钟。”
程飞扬:“我来炒 ,你去和他讲吧。”
他不想出去,车臣枫总是跟在他后面,很不自在。
程浩瞧他别扭的模样,骂了句:“没点出息,昨晚哭那么大声又不见你嫌丢人。”
“!!”,程飞扬老脸一红:“你们听见了?!”
阿紫想告诉她,昨晚外面雷雨交加,狂风怒吼也无法盖住你的哭声。
程浩小老头没有一丝尴尬,现在他很兴奋:
“好了好了,一把年纪了害羞什么,两个人和好就好好过,别再闹了,再折磨老子,你们滚出去自己住。”
程飞扬感觉气儿都不顺了,憋红脸瞪住阿紫和程浩。
他们两个人眼里闪烁的激动和兴奋,似乎家里有喜事来临。
车臣枫在外面找不到遥控器,来到厨房,敏锐的人立马感到气氛不对劲,但他假装镇定的问:
“阿扬,帮我找遥控器。”
程飞扬让那声“阿扬”麻了,无数个人可以喊他“阿扬”,他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不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怎么叫都行。
可从车臣枫嘴里叫出来,程飞扬浑身电了一下,头皮瞬间发麻。他像被雷劈中,炸开了:
“摇,遥控器呢,爸!”
程浩气笑,笑得一抽一抽的:“娘的你,发什么神经,你出去找下不就行了!”
“你去找,我不知道!”程飞扬气冲冲的要夺过锅铲。
“滚,老子才是大厨,你多什么事。”
程浩转身喊车臣枫:“快把这家伙带出去,烦人。”
车臣枫点头,在程飞扬杀人的目光下牵过他手:
“陪我看电视吧。”
“看个屁啊!”
“有这个电视,看看也行。”
“……”
程飞扬甩不掉那只手,磨着牙瞪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现眼,放手。”
车臣枫轻笑下,手指用力,指腹在上面微微摩擦:
“我不会了,有什么丢人的,我要光明正大的爱你。”
程飞扬感觉他是疯了,这种话他居然面不改色说出来,厨房的程浩和阿紫还在,
还在偷看?!
好嘛,他脸上躁的慌!
“你毛病是不是,注意行为举止,还要言辞!”
车臣枫点头:“好,我会尽量学会表达。”
“……关我什么事,先放手。”
“嗯。”
程飞扬松口气,去翻遥控器,但是……
遥控器就躺在茶桌上,车臣枫还很意外似的:“它什么时候回来了?”
“它是什么时候眼瞎的?”
这个爱怼人的程飞扬和以前跟在身后讨好殷勤的家伙相比,车臣枫是犯贱的,觉得这时的他,更喜欢。
酒柜上面的酒五花八门,程飞扬不明白程浩买这些酒做什么,又不见他喝。
“这个是什么酒?”
一个用陶罐独立封存在一层,上面用毛笔字记写着年份。
程飞扬:“我的满月酒。”
“?”
车臣枫以为他在开玩笑。
“有什么奇怪的,滨江城这边有些地区习俗,小孩的满月酒要存封一些下来,等他长大成人,结婚的时候才能打开。”
程飞扬拿出红酒,再把酒柜锁上,见车臣枫看着那罐酒若有所思,得意的咧开嘴笑:
“怎么你想喝啊?可以啊,到时我结婚酒过来喝两杯。”
车臣枫脸立马沉下。
程飞扬笑得更欢了:“别多想,我结婚才不请你,省得来了吓跑我娇妻。”
“啵!”
红酒打开倒入醒酒器,清香的酒味闻着有些醉人。
程飞扬给自己倒了些,特意朝车臣枫敬了下:
“要不你提前祝贺我也行。”
车臣枫脸黑得不行,偏那个家伙还故意在旁边扇火。
程飞扬活脱脱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大哥说完话不飘:
“不喝就算了,到时来喝我小孩满月酒吧。”
“啪!”车臣枫懒得理,打开电视看新闻。
程飞扬开心吹口哨去厨房帮忙,能气到某人,他心里好爽。
那口恶气感觉一下通了许多。
午饭像过年一样丰富,程浩把冰箱的好菜一次性做完,小饭桌都摆不完。
“这两道菜晚上再吃吧,没地方放了。”程浩端着大牛排笑呵呵的问大家。
程飞扬帮他拿过:“让你省点吃,不听劝。”
“你别扫兴,烦人。人家车队长和阿紫难得也在,爸高兴不行,再说,这顿饭意义不一样,对吧阿紫,呵呵。”
阿紫笑得鸡贼:“对对对。”
程飞扬悄摸摸留意车臣枫,好在他没反应。
“再在这里阴阳怪气,我把李婶喊过来一起热闹。”
程浩果然识趣的闭嘴。
阿紫眨眨眼:“李婶又是谁?”
“坐下吃饭。”程浩向程飞扬警告瞪眼。
两父子都有把柄让对方捉住,谁也没敢招惹谁。
“干杯!”
屋内是难得的温馨,酒香菜足,程飞扬胃口大好,干了两碗米饭。程浩是最开心的,这个家伙之前总是吃一碗就喊饱,菜也不多吃,基本都是自己硬逼着他吃。
多少年了,仿佛又回到很久以前,程飞扬闷头干饭的时候。
“阿扬,吃完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