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衡宗门的禁地,这里寂静无声。
天空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而在这静谧之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缓缓抬眸,凝视着远方的一栋竹楼。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遗憾,仿若在追忆往昔的种种。
“秦师妹,二十年了,你仍不愿宽恕于我吗?”
叶天城沉凝低语,声音中蕴含着些许无奈与落寞,他默然伫立,静候某人的回应。
许久之后,竹楼内传出一道清悦悦耳的声音,恰似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
“叶师兄,从今往后,请莫要再涉足此地,我与你已无干系,亦不会再相见。”
叶天城闻此言语,面色瞬间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焰。
他怒喝一声,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懑:“难道我当真不及那蝼蚁之人吗?为何你宁愿选择他而舍弃我?”
叶天城此时情绪激荡至极,其内心已然被嫉妒所淹没,丧失了理智。
“叶师兄,你虽将我禁锢于此,但我的心早已不在此地,无论你来多少次,询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
女子的声音依然沉静如水,仿若风平浪静,语气坚毅而决然,令叶天城感到绝望。
“我不甘心!”
叶天城怒喝一声,神情愈发狰狞扭曲,他的眼神中充斥着癫狂与怨恨,似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怨愤。
“明明陪在你身边最久之人是我,可那人不过是偶然救了你一命罢了,为何他能获得你的青睐?”叶天城愤懑地质问,声音中饱含着不甘与委屈。
他恨啊!
自己付出诸多努力,却始终未能得到回报。
心爱之人竟这般对他无情。
“叶师兄,你走吧!”竹楼内依旧传出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
“好好好,昔日你苦苦央求我饶过那孽障,我本以为如此能挽回你的心意,岂料到头来却是我一厢情愿。”叶天城的语气愈发冷峻。
“你意欲何为?”
竹楼内的女子声音略有变化,语速加快了些许。
“哼!原来如此,想来这孽障才是你我之间最大的阻碍。”叶天城双眸闪过一丝狠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叶天城,我警告你,若你胆敢伤害我的儿子,哪怕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我也必定会冲破师父所下的禁制,与你生死相搏。”秦芷若不怒自威地说道,言辞中流露出坚定不移的态度。
不出所料,此话一出,即便叶天城如今贵为大衡宗的宗主,也不禁眼神微凝,眼底闪过一抹忌惮之意。
当年师妹的天赋便远胜于他,如若不发生当年之事,恐怕宗主之位也轮不他的头上。
竹楼四周有当年师傅下的禁制,目的是为了防止她走出禁地。
这二十年来,他能察觉到师妹的武道境界不升反降,从天旋境中期巅峰一路跌至天机境后期。
但是他仍不敢赌!
只因他知晓师妹的疯狂,若真的不管不顾,燃烧天赋血脉即可瞬息重回惜日巅峰,或者更甚也不足为奇。
况且他也知道,师父的禁制根本拦不住师妹。
只不过是她不愿出来而已。
或许当初那人死后,她便陷入了深深自责之中,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倘若不是担心自己会杀掉她的孩子,只怕当年她就有可能就自我了断。
一想到这个,叶天城的情绪亦冷静下来,不再刺激秦师妹了:“这个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出手。”
他内心并不希望师妹与自己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此甚好,请回吧!”秦芷若连叶师兄都不喊了。
“嗯?”
叶天城刚准备转身,突然识海一震,抬眸望向禁地之外,眉头稍皱。
“难道宗门出事了?”
思忖至此,叶天城也不再拖延,开口道:“秦师妹,师兄下次再来看望你。”
他话音未落,人已然消失不见。
竹楼之内的卧榻之上,盘坐着一个俏影。
俏影一身白衣,三千乌丝随风飘然,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蛋美得不可方物,即便二十年过去了,岁月依旧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秦芷若的仙女之称并非浪得虚名,难怪叶天城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秦芷若隔着门帘看着叶天城离开的方向,神色越发变得凝重。
“希望你别逼我走到那一步……”
秦芷若冷声喃语,随即转眸看向禁地之外,青木长老镇守的界域秘境,眸眼中露出溺爱与思念之色:“辰儿,母亲对不对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你过得好吗……”
“唉!”
与此同时,界域之外的青木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抬眸看着禁地的方位,略微地叹了口气。
秦丫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对其极为关注。
当年事发突然,他外出历练回来的时候,秦丫头便已经被前任宗主囚禁于宗门禁地之内。
无论他如何求情,宗主始终不肯放过秦丫头,待他了解始末之后,便自告奋勇前来镇守界域,希望能帮帮秦丫头,让她安心一点。
“恭迎宗主!!”
当叶天城的身影出现半空之时,大衡帝长老以及弟子纷纷对其行礼。
“什么情况,符令镜因何暴动?”
先前他在禁地之内,便是察觉到宗门的灵宝符令镜有所异动,这才不得不赶紧出来。
然而当他到来后,符令镜竟停止了躁动,恢复如常,故而有此一问。
这一句不带有丝毫情绪的质问,一众长老以及弟子闻之皆身躯一颤,无人敢应答。
“哼!”
叶天城冷哼一声,一股极其强横的威势骤然降临,震慑住众人。
“轰!”
威压犹如泰山压卵般汹涌袭来,修为稍弱的外门弟子已满头大汗,双腿不住颤抖,仿若下一刻便要屈膝跪地,然他们仍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唰!”
一道身影瞬间现身于众人面前,同时传来一道沉稳之声:“宗主请息怒。”
叶天城闻此一言,身躯微微一震,随后亦缓缓平静下来,徐徐收起了威压。
原本在禁地中燃烧的怒火逐渐熄灭,他又恢复成那个和蔼可亲的宗主模样。
他深知自己方才失控了。
然而,这亦是因他对秦师妹过度关切,情绪才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