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发现此刻面前这位女子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显然不久前差点让她不得不调动起自己体内的残存力量应对突发状况。
这令裴玄深感担忧。
如果再次触动到她身体中潜藏已久的毒发作起来,可是会威胁到她生命的危险局面。
没有多做犹豫,为了确保安全起见,他决定将虚弱无力的***横抱而起,向着居所内快速前进以寻找一处可以安心修养的地方。
“你立刻放下我!”
“如果殿下执意如此任性下去不愿意配合的话,那么属下也别无选择,只能使用强制方法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了。”
说到这儿时,裴玄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然而,这样的威严并没有让作为一国***的姜钰雪有丝毫动容或是妥协的意思。
她自幼便习惯了身处高位发号施令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在一个臣下的小小警告前低头?
要是因此示弱的话传出去反而会让自己成为一个众人笑柄的对象呢!
就在裴玄注意力稍微有些放松的时候,姜钰雪打算抓住这个难得机会出手将其制服住。
心中盘算着只需轻轻一击就能将他打晕。
随后一切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发展变化了吧。
但她那只即将触及到对方颈部肌肤的手,还没能完成最后一步动作之前,就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并迅速地安置到了旁边的桌案之上。
一只手牢牢控制住了试图反抗挣扎开脱出来的姜钰雪。
“既然殿下不肯好好听我的建议乖乖留在这里休息的话,那我也只好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方式来使你暂时静心养病一段时间。如果你总是这么漠视自身的健康问题,真的会让身为属下的我相当为难啊……”
话毕,裴玄顺手取出一枚药丸直接送入其口中。
即使努力尝试反抗摆脱掉这一切不速之客带来的束缚感。
但姜钰雪很快便感觉到全身上下开始慢慢变得无力起来,无法再进行任何形式上有力的抵抗了。
“这是什么意思?”
勉强保持着清醒状态的她用尽力气问道,试图从裴玄口中得到解释。
“公主您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深受病痛折磨之苦。因此在这次为您特制的药物里面特意加入了几种可以有助于入睡的草本成分。这些药材对于人体完全没有毒性反应”
还不等后者再多说什么反驳话语出口,就已经来不及开口争辩了。
朦胧之中,仿佛听到一句温和的声音,“安心休息吧,待醒来后所有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声音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放松。
姜钰雪未能明白这句话的确切含义,但强烈的睡意却容不得她多作思考。
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就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裴玄轻轻抬起这位熟睡中的公主,动作轻柔到极致,生怕打扰了她此刻的宁静。
随后温柔地把她放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再给她覆上了锦绸绣被。
这时几根发丝不经意间触碰到其唇瓣,于是裴玄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轻轻拨开那些不听话的发丝。
只是当手指掠过其双唇时,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使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停留了一下,甚至沿着她精致的脸颊轻轻摩挲了几下。
那一刻,无数关于二人往昔相处的温馨片段在裴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浮现。
两人共同度过的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亦或是彼此相依相伴、共克难关的情景……
这一切美好的回忆驱使着他想要进一步靠近眼前这个女子,感受那份久违的心动与温暖,但在最后一刻他猛然停下了动作。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合礼数了,在这种情形下怎可以趁人之危做出什么不当之举呢?
突然间,阿宁气喘吁吁地闯进房内,见状立马遮住双眼。
“公子请放心,在下并没有看见任何事情,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阿宁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以最快的效率离开这略显尴尬的场合。
裴玄急忙把被子更紧密地裹住姜钰雪脖子四周,确保没有任何缝隙可以令寒风钻入其中威胁她的健康安全,然后厉声喝道:“站住!”
语气里既有命令也有些许怒气,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让阿宁就这样离去。
阿宁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床上已然沉睡过去的姜钰雪,瞬间便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要求留步,顿时又激动起来:“公子刚才是不是对公主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呀!倘若这件事传到公主耳中,只怕咱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请您千万克制住自己,千万不可存有任何僭越之心。毕竟我们身上还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需要完成,个人感情最易成为妨碍正事发展的绊脚石。”
“够了!”
裴玄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阿宁滔滔不绝的话语,此时此刻他对更换掉身边这位护卫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怎么之前就没发现阿宁居然这么话唠呢。
“说正事,人抓到了没?”
裴玄努力让自己重新恢复镇定,转而问起了先前布置下去的任务进展如何。
“抓确实是抓到了,只不过那家伙已经被灭口了。”
阿宁遗憾地摇摇头,从衣袖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件物品摆在桌案之上。
“在我到达现场时只能在对方尸体附近找到这样一把刀以及这块木制牌子作为证据而已。”
那把刀非常纤细锋利,显然是精心锻造用于暗杀之用的专业武器,更可怕的是它上面还涂满了剧毒物质。
可惜经过凶手周密处理后这把凶器表面干净得仿佛从未沾染过鲜血一般,根本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丁点儿可供追查真凶身份线索。
阿宁展示给裴玄看的另一个重要物证就是那块圆形木质令牌,其正面镌刻着一个复杂精美的徽记。
裴玄只瞧了一眼便确认无误,因为不久前他曾亲见过同样式样的标识属于某个远道而来潜伏于京城内的异族间谍集团专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