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阙熟门熟路的将几人引到入口的位置。
“一般人要进飞仙阁还需要有花神笺。”
结黎往里面张望了两眼,见门口的守卫确实会验查客人手中的东西。
转头看向他,“那咱们没有花神笺是不是就进不去了?”
殇阙摇摇头,勾起一抹神秘的笑,阔步走向门口。
那守卫见到他,两眼瞬间放光,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
“这位老爷,你们又来捧惋卿娘子的场了。”
寸心几人心生好奇的围过去。
只见殇阙熟练的从怀里掏出十支金条,递给了对面的守卫。
“这些够了吧。”
那人飞快的将金条揣到衣襟里,看着殇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爷。
“够了够了,几位老爷和娘子们请进吧。”
结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原来他们先前就是用这种方式进的飞仙阁。
果然,没有钱财解决不了的事情,怪不得东方员外财大气粗的名声能这么快传遍鹿城。
东方青苍牵着寸心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飞仙阁中布置的极为雅致,青色的纱幔被风吹动的摇曳荡起。木质的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虽不奢华却有着古朴的韵味。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熏香,台上的乐师弹奏着舒缓的乐曲。
身着淡色衣裙的侍女悄然穿梭在宾客之间,手中端着酒水和精致的点心。
周遭的客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或是高谈阔论,或是饮酒谈笑。
寸心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场合,有些新奇的到处张望。
猛然间,她的瞳孔骤缩,目光被其中的一人所吸引。
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长珩!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云梦泽!
可那人和长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浑身并未见有仙泽,难道是长珩也在凡间历劫?
“怎么了?”东方青苍回头看她。
顾不上多想,寸心赶忙收回视线,敛下眸子里的惊诧。
若是被他知道长珩就在这里,东方青苍肯定不会饶了他。
“没什么,我们就坐这边吧。”
两人紧挨着坐在木质的矮椅上,小兰花几人坐在了他们身后。
花魁娘子尚未现身,寸心若有所思的吃着手边的糕点。
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东方青苍沉声开口:“你不是嚷着要看谢婉卿跳舞,现在又没兴趣了?”
寸心讪讪一笑,她哪里是不想看跳舞,她分明是在想长珩的事。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本座感受到了心思郁结?”
她的心头一紧,有些慌乱的望着他。
东方青苍的眉头紧锁,挺阔的身躯压了过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询问。
“可是还在生那次的气?”
寸心完全没想起他说的是什么,胡乱的应了一声。
只见他的耳垂逐渐染上薄红,有些羞赧的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本座..改日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说罢,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眸子中泛起意味不明的情愫。
寸心屏住了呼吸,瞳孔骤然张大,他说的难道是那件事!
白皙的双颊瞬间蒸腾一片,没好气的将他一把推远。
小声呵斥着,“那种事情谁要打回来啊!不许再胡说八道!”
闻言,东方青苍坐直了身子,反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本座,还是有些期待的...”
人群里传来嘈杂的呼喊声,“惋卿娘子出来了。”
寸心赶忙回神看向台上,只见四周升起云雾。
丝竹管乐声袅袅响起,女子纤细的身影悄然从雾气中显现。
她的身姿柔美,团扇遮面,一袭素色襦裙,宛如盛开在静谧夜色中的白莲。
身后传来小兰花和结黎的惊叹声,这惋卿娘子不愧是名动鹿城花魁,一出场便动人心弦。
纤细的指尖缓缓移开团扇,露出她皎洁的额头,清冷的眉眼,随之是绛朱色的唇瓣。
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纷纷被她摄人心魄的容色所震撼。
寸心的掌心用力的攥住扶手,隐隐的有些发白。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双眼直直的盯着台上的女子。
这谢婉卿竟然与嫦娥有七八分的相像!她的心口泛起丝丝的刺痛,滔天的怒意翻涌不止。
东方青苍捂住心口,面色不解的看向寸心。
“怎么回事,你为何心绪激荡?”
台上的女子,手臂如柔软的柳枝般缓缓舒展,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不刻意、不浮夸。
她的神色清冷,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哀愁。
寸心的面上露出讥笑,这般看来与那嫦娥更是相像了。
她的心绪难以平静,骤然站起身来看向身旁的人。
“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便回。”
东方青苍拽住她的手臂,沉声道:“本座与你同去。”
寸心只觉得心烦意乱,挣脱开他的掌心,“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提起裙摆,身姿灵活的汇入人群之中。
角落里的一人,迅速的收起手中的折扇,身形微动便消失在原地。
“主人!”
飞仙阁的宾客此时全都聚集在前院,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喧闹的人声才逐渐散去。
寸心的脚步慢了下来。周围的光线昏暗,人影罕至,只有一汪池水潺潺淙淙的声响。
她的身形隐匿在昏暗的角落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那是谢婉卿不是嫦娥,不能动手..杀她。
回廊的深处传来徐徐的脚步声,那人的步伐沉稳,呼吸似是若不可闻。
在幽暗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出他一袭白衣,身姿挺拔。周身的气势威严,手中持着一柄玄色的折扇。
寸心紧闭着双眼,心跳骤然加快,灵台中的赤霄剑发出阵阵嗡鸣。
“站住!”
女子凌冽的嗓音在静谧的后院乍然响起。
那人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身影被回廊处的窗棂所遮挡。
寸心的掌心死死的掐进肉里,来人是谁她又怎会不知!那人的气息整整萦绕在她的枕边一千年。
她熟悉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的步伐,甚至是更加细微的动作。
而他,亦然!
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却好似天堑般无法越过。
长长的叹息声从阴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落寞与孤寂。
寸心的心口不由的一紧,就像一千多年来的任何一次,她的躯体总会比意识先要背叛她。
那人的身形缓缓挪动,脚步声再次响起。
宛如重锤,一声声的砸在心间,激荡在她的胸口。
寸心再也抑制不住的呵斥出声,“我让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