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通商暂时间断。
翟妘和大五赶到风铃城时,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有消息传来说,天烬国战败,老皇帝已经驾崩,继承王位的是他最小皇子琉西,称琉西帝。
琉西帝在大臣的蛊惑下,联合了茯虞国绕道攻击了凤璃国的西北方,还有消息称天烬国还在联合其他其他国家进攻凤璃国。
扬言要灭掉凤璃国,替老皇帝报仇。
翟妘到风铃城的前一刻钟,封辰奕已经领了皇命带兵前往御敌,而石将军被留了下来,石将军在天烬国攻打风铃城的战事中受了伤。
七年过去,石将军已经有了白发,脸上也长了皱纹,他腰受了伤,佝偻着背,翟妘差点没认出来了他。
再次回到熟悉的将军府,翟妘走过曾经走过的地方,亲切的感觉不言而喻。
密室已经搬空了,泓西镖局的总舵也早已经不在这里,在凤璃国的皇都之中,早在开战前夕,这里的铺面和镖局就已经暂停营业,人走楼空。
翟妘回到了自己与封辰奕的寝室,屋内的格局没有变,依旧是走时的模样,翟妘的床榻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封辰奕平日学习的案桌两旁堆满了成山的书籍。
石将军旧伤又添新伤,军医说很难好,翟妘每日陪着石将军,将军中的政务都暂时交给了别人。
翟妘陪着石将军走在院中,院子的花坛中种满了花草,这些花草长得很好。
“这都是奕儿闲来无事栽种的,他打理得十分勤快。这些年你不在,他没事的时候都是与这些花草做伴。”石将军已经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算算日子,翟妘回到风铃城已经一月有余,刚回来时看到石将军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翟妘心酸极了。
石将军两鬓的头发已经苍白,他已经不是初次在朝政殿看到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翟妘看着长得青绿的花草树木,脑海中浮现了封辰奕给他们认真浇水的画面。
她已经长大了,封辰奕也已经长大了,不知道长大后的封辰奕是何模样,她心中有些迫切,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看着石将军大好的身子,翟妘想着自己也该去找她心念的人了。
石将军看着翟妘,内心十分安慰,感叹:“初见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这么高。”他比了一个不到他腰间的高度,“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翟妘看着十分伤感的石将军,忍不住抱着石将军的胳膊撒娇,“不老,你一点儿也不老。”
石将军见翟妘还像小的时候一样喜欢撒娇,脸上扬起了笑容,“老咯,不中用了,战都打不了了。”
翟妘紧紧挽着石将军的手臂,看着石将军满是沧桑的面容,“打不动我们就不打了,等这场战结束,我们就回皇都,租个院子,种花种草,养鸡鹅。”
翟妘已经能想象那是多么的惬意了,皇都得气候比北荒的好,那里没有黄沙大漠,只有富贵繁华,石将军的余生肯定是要在那里安稳度过的。
石将军听到了翟妘的话,脸上多了一份忧愁,他已经守了大半辈子的北荒了,如今封辰奕已经长大,是时候该回去了。
而他也该告老还乡了。想着即将离开自己待了那么久的地方,石将军不舍的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帮石将军送回屋内,等他入睡后,翟妘才缓缓离开。
屋外传来了吵闹声,怕惊醒了石将军,翟妘快速开了门,阻止来人刚要说出的话,翟妘比了个小声的动作。
那人满头大汗,面色焦急,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王爷击退天烬国和茯虞国的大军,却在回程时被轩辕国的大军在一线天埋伏,大部队全军覆没了!”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四周瞬间安静,士兵说的话一遍遍在翟妘脑中回想,翟妘只觉得手脚发麻,脚忽然软了下去,一旁的大五见状立马扶住翟妘。
屋内刚刚躺下睡眠不稳的石将军,听到屋外的动静,咳嗽了几声:“发生什么事了?”
翟妘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的手脚麻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克制了好一会儿,翟妘才向屋内艰难说出:“没事,是膳房来问今晚吃些什么。”
石将军本就旧伤未愈,他受不了这个打击,翟妘更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跌跌撞撞的将前来禀告的人拉到角落。
翟妘脚下软且麻木,几次差点摔倒,幸好有大五扶着。
翟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来人,脸上惊恐的模样吓得对方瑟瑟发抖,翟妘嘶哑着声音:“王爷,王爷呢?”
“一线天被伏击后,无一人走出,轩辕国的军队一直徘徊在附近,我们的人不敢靠近,王爷……王爷恐怕也凶多吉少了。”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般扎着翟妘的心,明明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说好她回来他要来接的。
他食言了!
翟妘只觉得浑身像掉入冰窖一般,冰寒刺骨,来禀告的人被翟妘的样子吓到,已经跑了,大五扶着翟妘,看着面色苍白的翟妘,忍不住开口:“主子,王爷精明睿智,一定会没事的。”
虽说如此,可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出来,那附近全是轩辕国的人,就算封辰奕侥幸没死,也会落入他们手中。
翟妘促使自己冷静下来,她轻轻拂掉大五搀扶的手,嘶哑吩咐:“这个消息不要告诉石将军,你替我照顾石将军。”
翟妘说完就要走,刚迈出步子,脚下崴了,大五眼疾手快搀住倒下的翟妘,担心的眼神难以掩饰:“主子,您想去哪?”
翟妘再次冷冷拂开大五搀扶的手,艰难的站稳脚跟,一步步往将军府外面走去,“备马,我要去找他。”
大五跟随翟妘走南闯北这些年,已经将翟妘当成了唯一的主子,看到自己主子失魂的模样,大五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