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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几乎每个星期六都和她一起上课,”哈利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的眼睛是翠绿色的,这我记得很清楚。”

“我看到的也是翠绿色吧,好像是的。”罗恩补充道。

“唔……”谢诺菲留斯沉默了片刻,“那也就是说,有什么事情使她的瞳孔颜色发生了变化?会不会是她在了解到斯内普的过往之后,故意用法术改变自己的瞳色呢?”

“可这么做没有意义啊。”卢娜说道,“既然斯内普已经见过她酒红色眼眸的样子,再换成翠绿色不就反而显得刻意了吗?”

“要的就是刻意。”一直吃瓜看戏的张秋忽然开口了,“她这么做可以向斯内普隐晦地显示自己的心意,而斯内普没有反对,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动摇和犹豫了。”

“那我们的文章怎么写?”罗恩问道,“把情况写清楚,然后点明是米娅在暗恋老蝙蝠吗?”

“你这是准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一个女孩子吗?”卢娜不满地说道。

“而且斯内普教授未必会认同我们这么做,因为正如张秋所说,他可能正陷入某种犹豫当中……”哈利很是为难地说道。

“要不,洛夫古德主编,”张秋提了个中肯的建议,“我们换个思路,假装你在对角巷从未见过米娅和斯内普,这最后一节的所有信息都来自于对哈利波特的采访。”

“这不就相当于是说,一旦报道出了偏差,就是哈利的责任了?”罗恩看起来有些不安,“要不我们也写得模糊一点吧。”

“就这么办,我们就只透露两个信息,一是米娅参与了斯内普的一个新课题,二是米娅的瞳色为翠绿色,只写这两点,然后再加上一些大胆推测,起哄赚个热闹,我觉得这样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方案,你觉得呢,主编先生?”

“孩子们,我没意见。”谢诺菲留斯同意了哈利的意见,他立刻着手开始修改稿件。

不消片刻,谢诺菲留斯就已经完成了对最后一段的重写,他也不愧是一个资深编辑,对于终稿的分寸把握得很好,是那种读者可以哈哈一笑,而斯内普也不至于感到冒犯的程度。

看完稿件之后,哈利还顺便询问了一下最初投稿者的信息,情理之中地,那份稿件的署名写了卡文·桑斯特。的确,不管是何方势力在此布局,都不会如此轻易让哈利抓到他们的马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投稿者是一个能知道卡文·桑斯特的人,这至少排除了一些可能性。

在哈利回到学校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斯内普正站在校门口,并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闲人破特?”他的语气有点重,“刚从谢诺菲留斯那里回来,哼?”

“啊?您怎么——”

“你觉得我会对舆论场毫不关心,一无所知?”斯内普一脸不爽地扫了其他人一眼,“等下自己来办公室找我,波特。”

“坏了,我好像打乱了教授的计划。”哈利望着斯内普远去的身影,有些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

“但不对啊,原本的稿件又不包含米娅。”罗恩摇了摇头,“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去了洛夫古德家的呢?”

“我想到了!”张秋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斯内普被打乱的计划其实不是针对那个幕后之人的,其实他原本是想试探一下米娅的心意。”

“啊?”哈利和罗恩惊愕无比,而卢娜的眼神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的,如果只是普通的见招拆招,教授不会这么遮遮掩掩,他会和你说的。”张秋压低声音说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还想趁此机会看看米娅的心意。”

“照这么说,教授这回也是真的……动心了?”哈利同样压低声音问道。

“诶!”张秋忽然直起身子,拔高了语调,“你们可别乱说啊,我只是胡乱臆测一下,当不得真的。”

“好吧,好吧。”哈利无奈地笑了笑,“我现在要去校长办公室了——我尽量把你刚才说的事情忘掉。”

当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哈利顺着想起了罗恩的问题,为什么斯内普会知道自己几人去过洛夫古德家呢?这个问题当然很好解答,那就是洛夫古德先生和斯内普私下有联系。这就说明斯内普应当是看过原稿的,而洛夫古德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提起这点,他们在掩饰些什么呢?张秋应该就是根据这个逻辑得出的答案。

并且,她刻意跳过了推理的过程,大概是为了照顾卢娜的情绪,因为这个事实会显得谢诺菲留斯有那么一点儿……见风使舵。

哈利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时,教授的情绪看起来已经缓和很多了,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招呼哈利坐下,然后开始讲述自己原本的计划。

“……我之所以放任那篇文章出版报道,是为了掩盖这个课题的重要性,波特。”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了对抗骑士系统,在不同的地方设立了不同的项目,而这个课题看起来是最有希望的。”

“当谢诺菲留斯搞出了米娅的乌龙之后,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引诱反对派出手,然后我们就可以公开这个课题。按照一般的思路,这就说明你和米娅的课题并不重要,并且当我们暴露出课题的真实内容以后,其他人也只会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怀疑这个课题只是我用于锻炼你的名目。”

“我刻意装作不认识谢诺菲留斯、装作没看过稿件,就是为了加强这种误解。”

哈利半信半疑地听完了这一段解释,但是有张秋的分析在先,他更怀疑这里是不是包含有某种对米娅的特殊感情。

“可是,教授。”哈利有些犹豫地问道,“我们这个课题,用黑魔法的思路改进普通法术什么的,是不是真的没那么重要,以及是不是确实,就是您对我的一种锻炼呢?”

他既不想拆穿斯内普的小心思,也不想显得自己蠢到如此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因此也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一点质疑。

“你说得很对,哈利,你说的很对,我想亚纳耶夫一定会这么认为的,”斯内普忽然笑了,“因为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差,那就是米娅·卡恩斯坦本人,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一位法术大师了呢?”

“她看起来比我还小,”哈利愣了一下,“而且我,呃,洛夫古德先生怀疑,您只是因为喜欢她的相貌而照顾她……”

“她是一个擅长血魔法的吸血鬼。”斯内普平静地说道,“我们这个课题的真正内容,实际上是研究如何让血魔法可以为普通巫师所用。”

哈利的脑袋仿佛被大锤敲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发现这意外的一锤竟敲通了他的所有思路——

斯内普实际在做的事情,是和一个精通血魔法的吸血鬼一起开发魔法,这才是他寄予厚望的真正课题。

但是,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下,世人却以为他是在谈恋爱,顺便锻炼哈利。按照原本的计划,几乎国内外所有人都会产生这种误解,而在哈利搅局之后,或许只有小范围内的人想到这些。

再想到他们的课程内容,几乎都是关于血肉和白骨的黑魔法,鲜少涉及灵魂,而米娅一言不发的原因更是因为他们要把哈利也蒙在鼓里——此刻,他虽然有些不快,但也完全能够理解。

以及米娅的瞳色,她当然是用法术遮掩了自己原本的瞳色,哈利所见过的吸血鬼都是酒红色的瞳色,这就解释了为什么——

不对,若米娅遮掩瞳色的时候选择了翠绿色,这个在斯内普心中有特殊意义的妆容,那么无论有多少“事关大计”的借口,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过不去的点。

哈利再次抬起头时,心里已经藏了一分狡黠。此刻任斯内普讲述计划如此如此,他都可以笃定地认为,斯内普和米娅之间绝对有着某种暧昧之情。纵使他口中那声东击西的计策没有丝毫作假,至少这暧昧也存于计策之中,斯内普并不是只有迷惑敌人这一个目的。

“呃,那我们现在要去请谢诺菲留斯改回原来的稿件吗?”哈利故意这么问道。

“不必了,误导民众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亚纳耶夫一定已经知道了你去洛夫古德家的事情。”斯内普摇了摇头,“不过这样也好,有你最真实的反应,这更容易使他相信。”

“啊,是这样。”哈利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而他心里却在想,真是这样的话,你刚才在校门口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那显然就是因为,原本的稿件顺带还能起到一点试探米娅的作用,新版的稿件就直接把米娅摘出去了。

猜到也好,不懂也罢,哈利此时能做的都只有装傻,于是他拐了个弯,开始打听血魔法研究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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