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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许久不见的克拉拉谈了两件事,但其实这两件事他都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亲子鉴定的事,可见克拉拉和斯内普早已提前商量好了对策,只是她专程再来为自己解释一番罢了。

对于命运和博士们不愿说的东西,哈利觉得或许这同样也是纳威正在追寻的东西,他只需要静观其变。

当他定下心来之后,哈利半是愉悦半是痛苦地发现,他只需要操心近在眼前的owL考试即可。

周日的时候,哈利以霍法的身份取得了戴尔菲的头发,接着他就怀着一种听天由命的心情,把两根头发一起寄给了之前联系过的鉴定机构。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可以姑且告一段落了,毕竟亲子鉴定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在五月中旬的时候,一件略微巧合的事情让哈利发现了一个致命漏洞。

那天,他正坐在部长办公室里,一边翻书一边完成自己的变形术作业,偶尔回答一些部长提出的简单问题。

“部长,”伯纳德走了进来,“哈利,下午好。”

“伯纳德,有什么事?”部长头也不抬地说道。

“呃,是有点事。”

“你可以直接说,伯纳德,哈利什么都知道。”部长压根没有看他。

“呃……”

面对陷入迟疑的私人秘书,哈利本应该识趣地离开,但他觉得如果是真正的要紧事,应该部长也不会瞒着他。

“如果是食死徒相关的东西,我的确知道。”哈利同样头也不抬地说道。

“哦,抱歉,我之前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部里和食死徒有合作。”伯纳德支支吾吾地说道,“但是你万一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合作了一些什么的话……”

“你是要说选举的事吗?”哈利觉得凤凰社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反而才是奇怪的呢。

“呃,呃是的,那条蛇已经到了。”在部长的注视下,伯纳德在长达数十秒的支支吾吾之后,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

“现在吗?”部长看了一眼哈利,“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眼?”

“您带着哈利的话——”

“放轻松,伯纳德。”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凤凰社是哈利的政治身份,顾问是他的政府身份,而那条蛇显然是一件政府事务:我们是第三方来着。”

哈利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承诺过,会经常去探望纳吉尼。但事实上,此时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可远远谈不上“经常”。当然,这是因为选举议程的缘故,不过哈利觉得即使情有可原,最好也得向它解释一下。

当哈利跟着部长,来到神秘事务司里一间搭建好的暖房时,纳吉尼忽然竖起了身子,用满是敌意的姿态对着哈利。

“你差点把我骗到了,萨茹曼!”它吐着信子,略带愤怒地说道。

“什么?”哈利愣住了。

“我承诺选择哈利做新的黑魔王,是因为我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但没想到,你骗了我。”纳吉尼发出一阵阵嘶嘶的声音,“你压根不是哈利,哈利不应该会蛇佬腔,你是一个骗子,你觊觎黑魔王的位置,于是伪装成那副样子来骗我。”

“不,我就是哈利,那是——”哈利原本想解释,但是他一下子惊醒了,于是急忙改口道,“那是黑魔王的计划,从始至终哈利都是我,也没有第二个哈利。”

乐观地想,这只是因为纳吉尼能听懂英语,而贝拉什么都对她说;但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克拉拉所说的“cIA在两界都有专业人士”,万一他们就有懂蛇语的呢?

而且,他们特意挑在周五把纳吉尼运过来,或许就是一次对自己的试探。哈利略微有些庆幸,自己在上周终于练成了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大脑封闭术的技巧,此时也还没感受到有人窥探自己。

魔法部里一定有cIA的人,哈利对此毫不怀疑,并且他深知接下来自己就算要用蛇语说话,最好也斟酌一下词句,保不齐就有人听得懂。

“我不在乎。”纳吉尼昂起脑袋说道,“我不在乎谁是谁,我只是觉得你骗了我!如果你是黑魔王的孩子,那我绝对不会选择你。”

“那你想要选择戴尔菲吗?她又何尝不是黑魔王的孩子呢?”哈利冷静地回答道。

“她没有骗我,她没有假惺惺地装作什么正义人士,你让我觉得恶心,萨茹曼,你是一个卑劣的家伙。”这句话用蛇语说出来,更加显得冰冷无情。

“我们改天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哈利知道此时部长什么的都在盯着自己,“我相信这一定是某种误会。”

纳吉尼毫不客气地转过头,不再对着玻璃了。

“啊,你们聊了会儿,是吗?”部长乐呵呵地说道,“哈利会蛇语,倒也不足为奇,优秀的人总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加倍努力学习新的东西。”

“啊。”哈利尬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打算解释,也不想编新的谎言。

当天,趁着魔法部官员们都在午休的时候,哈利悄悄披上隐形衣,朝着神秘事务司走去。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神秘事务司里竟然有一个不午休的人。

纳威确认悄悄潜入神秘事物司的人是哈利之后,才放下他的魔杖,出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找纳吉尼聊几句,”哈利选择了说一个含糊其辞的真话,“她现在不太配合我们的工作,所以需要我来和她沟通一下。”

“那你为什么悄悄来?”纳威在短暂的疑惑之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刚才说的‘我们’,是指凤凰社?”

“差不多吧。”哈利点了点头。

“你去吧,”纳威朝他挥了挥手,“但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太相信它,蛇天生冷血。”

第二次见到纳吉尼的时候,它依然没有给哈利好脸色看。

“所以,你又想要和我说什么?”纳吉尼冷冷地说道。

“我感觉你对我有意见,但是为什么?你觉得哪里不对?”哈利诚恳地说道,“或许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没有什么不对,我已经意识到了,”纳吉尼嘶嘶地吐着信子,“你从未使我感到特殊,这一切只是伏地魔的法力作祟,它使得我没来由地想亲近你——现在我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你身上流淌着他的血。”

哈利感到十分棘手,他考虑过否认自己作为“萨茹曼”的身份,但是这样就无法解释纳吉尼的感觉,除非他说出真相,告诉她那是因为两人同为魂器。

但是,先不说哈利不太愿意,哪怕用蛇语,说出这个最至关重要的秘密。即使他冒着巨大的风险说了,对于现在的纳吉尼来说,恐怕也会认为是萨茹曼在编故事、狡辩,只会更加引起她的反感:哈利无法证明自己是伏地魔的魂器而非孩子。

“但你之前不是说……”哈利感到一阵牙酸,他只能先找点别的话题。

“之前我还把你当作唯一的朋友。”纳吉尼的音调有些扭曲,“但是你利用我,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伏地魔留下的后手,我不会再被他利用了,我也不想再被你利用了。”

“是有人劝你选择戴尔菲对吧?”哈利说道,“我想请你理解,那个人只是毫无根据地在诋毁我,他说我和伏地魔一样想要利用你,但是戴尔菲不也是伏地魔的孩子吗?他这么说,劝你选择戴尔菲,不是照样落入了伏地魔的安排当中吗?”

“你说得对。”纳吉尼说道,“无论选你还是选戴尔菲,最终都是落入伏地魔的摆布。而我不想再被他控制了。”

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呼之欲出:纳吉尼恐怕会选择卢修斯。

在哈利的认知中,卢修斯通常都是野心勃勃,很会耍阴谋诡计或者小手段,但本身没有什么实力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把这个大号马尔福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才意识到,或许卢修斯是巧妙地运用了这条大蛇的逆反心理,他知道纳吉尼不喜欢被人使唤,于是故意放任其他人去劝说她,于是她反而会选择那个事最少的铲屎官。

“呃,所以。”哈利想要再劝劝她,但是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会选择……”

“我没想好,你也不必再劝。”纳吉尼骄傲地甩了甩头,“我有可能会做出任何选择,你别想指挥我。我是一条独立的蛇。”

“好吧。”哈利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他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此刻出现了一件如此严重的意外。

当他站在魔法部的电梯厅里的时候,哈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之处:在卢修斯同意这整个选举方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萨茹曼的事情呢。

然而,在听到萨茹曼的事情之后,卢修斯已经完全无法掌控纳吉尼了,那会儿纳吉尼一直在莱斯特兰奇家中。可是,贝拉特里克斯想要劝说纳吉尼选择戴尔菲的话,不,她首先就未必会蛇语,莱斯特兰奇家就算有人会蛇语,也顶多是时年三岁的戴尔菲。而贝拉特里克斯如果没法和纳吉尼有效沟通的话,她……真的会把萨茹曼的故事告诉纳吉尼吗?

哈利从未傲慢地认为贝拉或者卢修斯是两个蠢货,他一直把他们看作是难缠的对手。而这样的对手,她犯错的概率是非常小的——正如克拉拉所说,与其怀疑小概率事件发生,更应该优先怀疑背后有人在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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