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项目将在二月二十四日举行,而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月十五号就早早地到了布斯巴顿。当哈利走下列车,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早早等在草坪上的多娜告诉了他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塞德里克和芙蓉已经回到学校了。
塞德里克回来,意味着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商量对策,研究咒语。但芙蓉回来,则意味着艾莉娜不能再继续和他们玩了,他们又要回到紧张的竞争关系当中去了。
其实,让哈利觉得有些牙疼的是,艾莉娜是唐纳德带来的人,所以她对霍格沃茨有天然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芙蓉则是受到魔法部的收买,准备打假赛的人,这两个人明明可以一起和霍格沃茨结盟,但是偏偏在赫敏这个局外人的监督下,互相隐瞒着自己的立场,搞得好像很独立一样。
不过,就在艾莉娜离开以后,哈利想要和张秋聊聊地罡召考箓的事情,也变得更加方便了。
“你真的打算用这个吗?”张秋的语气带有一丝担忧,“我有告诉过你它的消耗非常大吧?”
“但是消耗的问题不是可以通过延长咒语来解决吗?”哈利问道。
“的确,延长咒语可以解决魔力消耗的问题,但我说的是理智消耗。”张秋沉吟道,“这是第四个密咒,一般情况下它不会消耗太多的理智,但是一般情况下它的作用仅仅是引起地震摧毁建筑。”
“你想要用这个咒语淘干一整片河,我真不敢想象这得花掉多少理智,而且,你还不会咒语的总纲,你的理智一旦花掉就很难恢复了。”张秋说道,“这样吧,趁着晚上我先去试试,能不能做得到——但是你得看着我,一旦我露出吃力的神色,就立刻打断这个咒语。”
当天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哈利和张秋悄悄来到了美乐蒂河的河边,对着那一片河流转弯形成的大湖,她开始念起了咒语。
“汝见人首蛇身者,无臂鱼鳞者,土木牛马者,汝勿怪……”
在咒语的拨动下,哈利能感觉到这附近的土地在颤动,河流汇入的地方开始逐渐隆起,渐渐形成了高出河岸许多的土坡,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张秋的状态开始不好了,她的吐字变得断断续续,而身周的白雾也变得稀薄起来。
他赶忙走上前去,摇晃张秋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施法。
“你还好吗?”哈利问道。
“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意大利面拌四十二号混凝土比较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着。
哈利搀着她朝列车走去,张秋从一开始半英文半中文的胡言乱语,渐渐变成了完全的中文,终于,在走到列车门口时,她开始平稳,清晰地念诵咒语总纲了。
又过了近半小时的时间,张秋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她心有余悸地说道:“不行,这个主意不行,我才做了不到四分之一,就撑不住了。”
“好吧,那我还是用唐纳德的办法,就像我们一开始用七宗罪一样。”哈利有些沮丧地说道,“这不丢人。”
“不过,你今晚上做的那四分之一。”罗恩问道,“它没有消退吧?”
张秋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对啊,我们可以悄悄地,每天干一点儿,就像蚂蚁搬家。”
“但你今天先休息吧。”哈利劝道,“明天再干。”
第二天,张秋兴奋地诉说着该如何设计整个地下河工程,挖出四通八达的通道,在不使河床坍塌的基础上留出足够的蓄水空间,到时候只要轻轻一震,就能让它如同拔掉塞子的浴池一样迅速流干。
但是,先不去考虑流干一条河需要的时间,有一个新出现的东西直接打破了所有的计划,那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大船。
不难猜出,当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它会开到其他地方去。但是目前来说,想要在不被船上的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地施咒挖空地下河道,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地罡召考箓被证实不好用的情况下,唐纳德又悄悄寄来了新的密语,这次是“花朵、树木、天空、微风……”这样一系列简单的词语,哈利也就选择了接受他的安排,并且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毕竟,我也尝试过自己的方法了,只是行不通而已。”
塞德里克对于他负责水下解谜倒没有太多意见,毕竟,真的让他对付格林迪洛,他也心里有些没底。而哈利则不同,七宗罪已经证明了哈利总能有些超出学生应有范畴的神奇底牌,塞德里克对此有些羡慕,但也十分安心。
布斯巴顿开学后的第一周,哈利在法语课上收到了一张字条,小巴蒂希望他这周六悄悄地来法语课办公室与他会面。哈利倒不觉得稀奇,唐纳德如果只是想要照顾一下哈利的话,魔法部是必须要想办法帮哈利取得优势的,这是他们整个计划的基础所在。
周六,趁着所有人刚刚吃完午饭,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哈利披着隐形衣,悄悄来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办公室。
“我有必要问问你,你对第二个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期望从哈利嘴里听到振奋人心的消息。
“我准备从岸上出发。”哈利说道,“我会用一个冗长但是威力强大的咒语。”
“这听起来不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从水下出发?”小巴蒂问道,“塞德里克不一定能解开人鱼的谜题,事实上如果只是人鱼出题的话当然没有关系,但是我们,我是说,但是比赛的官方给他准备了一个题库,其中的每一道题都非常困难,或者说,除非你特别特别聪明,否则在一个小时内,是很难在不借助纸和笔的情况下就把它想出来的。”
“真的有这么难吗?”哈利眨了眨眼。
“当然,这是我们对于美苏往这里插人的一点儿小小报复。”小巴蒂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他们的勇士都在这些逻辑题面前败下阵来的话,不仅起到了衬托你的作用,还能狠狠地让他们出个糗。”
“那您叫我来是为了……”哈利试探性地说着,因为他看见小巴蒂已经在收拢办公桌上的一些试卷了。
“我会把题库提前给你。”他小声说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从水下出发。”
“我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哈利略带苦涩地说道。
“哦,是因为你有什么舍不得放弃的奇妙咒语?”小巴蒂扬起了下巴,“还是说塞德里克对智慧的考验十分跃跃欲试?”
“二者兼而有之吧。”哈利含混地说了一句,“我该回去琢磨这些题目了,看起来确实很难啊。”
他没有和小巴蒂说更多的东西,就匆匆卷着羊皮纸离开了法语课的办公室。一种寒气在哈利的心中升腾起来,虽然小巴蒂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部的自己人,但是当他在办公桌上看到一个空白的信封时,一句无心之言瞬间闪过了他的脑海。
“小巴蒂有一个麻瓜妻子,他称呼那人为‘亲爱的巴祝夫’……”
一个古怪到极致的名字,哪有人会叫巴祝夫呢?除非,那是连在一起的两个词,恶狼(badwolf)。
在路上走出好长一段以后,哈利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平缓了。其实,仅仅是道听途说的一个拼读,未必能说明什么,可能是肖恩认错了小巴蒂的连笔,也有可能他妻子真的叫巴祝夫,是一个北非或者南亚或者拉美人,那些人的名字都很怪。
哈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还清楚地记得上次他说起博士计划时的神情,那种正义,那种崇高令人为之动容的理想,他很难否认这是真的。这么想来,首先小巴蒂他不一定是小天狼星口中那个危险的苏联间谍,其次,就算是,他应该也是打算配合计划的,不会对自己不利。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哈利终于把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压下去了,他回到车厢以后,展开羊皮纸稍微看了一眼。
“有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小球,其中一个的重量与其他的略有不同(不知道是更轻还是更重),如何仅使用一架天平称量三次就找到这个小球?”
哈利一下子愣住了,他原以为会是像拉文克劳门环的提问那样,是某种脑筋急转弯,或者略微冷门一些的小知识,再不然就是字谜,但没想到第一题就这么顶。
他没有马上开始解题,而是继续朝下看去。
“有一个教授在他三个十分聪明的学生头上贴了三个数字,并告诉他们其中一个数字是另外两个数字的和……”
“有一个岛屿上住着许多蓝眼睛和棕眼睛的人,他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有人发现自己是蓝眼睛,就会立刻自杀……”
“监狱长叫来一百个囚犯,随意地将一到一百这一百个号码放进一百个抽屉里,每个人依次进入房间……”
“有两位勇士挑战上帝,上帝会事先把自己的全部行动告诉其中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并不知道,随后在每一局中,他们每人可以出示黑色或白色的棋子……”
在他浏览完这些问题以后,真真切切地对“塞德里克能不能解开谜题”产生了严重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