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璞紧赶慢赶的回了林宅,“那个,我.....”他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你们奶奶又去哪儿了?”瞧着房间里四下无人,贾璞将雪雁叫了过来。
“去丁家了吧!也有可能去别地儿!”雪雁依旧没什么好口气。
“你怎么没去?”贾璞问道。
雪雁低着头没好气道:“三爷这话好生奇怪,我不得看家嘛,省得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想着往屋里钻再给我家姑娘吓着了!”
贾璞气结,“你这丫头,”指了指雪雁,“你等着哈!”说完也不管雪雁扭头就走。
“没有啊,三奶奶没来,”绣橘在院子里逗弄着丁壮,“她和我们奶奶去了顾家。”
贾璞闻言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逗弄丁壮一番再走,直接出门翻身上马往顾衡家去。“不在?”
“坐吧,”顾衡刚从衙门回来,“你追那么紧做啥子啊,她们又丢不了。”
贾璞抹了一把汗,“你这是干什么了累成这样?”见顾衡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最近有几个案子,”顾衡摇了摇头,“上面催得紧!”见贾璞一直盯着门口看,“你咋了,你跟你婆娘吵架了?”
“你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贾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婆娘带着她们去哪儿了?”
“你个瓜娃子你懂啥,”顾衡坐起身来给自己和贾璞倒了些水,“在我们老家还称屋头。”
贾璞审视了他一番,“我发现你成婚之后都变了!你婆娘是不是特别厉害?”
正喝水的顾衡被他这句话给呛得直咳嗽,“胡说!”瞪了一眼贾璞,“我可不是那怕婆娘的汉子,你别胡说......”
“大爷,奶奶回来了!”小厮进来说。
顾衡听罢直接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了下去,轻咳一声,“回来就回来嘛,你去问问贾家的奶奶是不是和她一起出门的?”
小厮很快就回来说林黛玉已经回家了。贾璞也就没心思和顾衡逗趣了,赶紧往家赶。
林宅,“你们奶奶呢?”贾璞回家的时候见紫鹃在屋里收拾东西。
见贾璞气喘吁吁满脸汗,要是往常紫鹃肯定张罗着给他弄水洗漱,这会儿却是视而不见淡淡的说,“在沐浴。”
“嗯?”贾璞知道她肯定是和雪雁对自己这些日子和春桃走得近不满,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作声。
好不容易等到林黛玉沐浴完,贾璞立马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只见林黛玉头发还有些湿直接披散着,穿着常服不施粉黛,她见贾璞在家愣了一下,未作他言径直走向梳妆台。“那个,我......”贾璞走到她跟前。
“三爷回来了!”林黛玉淡淡道,“可用饭了?您没先前让人回来说厨房这会儿估计已经熄火了。”
贾璞听着她那冰冷不带感情的话语,皱了皱眉。“我,我有事跟你说,”见林黛玉不为所动,“我跟春桃没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林黛玉正整理妆奁的手顿了一下,“三爷不必跟我这些,”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发酸的眼睛,“三爷喜欢什么样的丫头纳进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你真的这么想?”贾璞提高声音问道,见林黛玉好似微微点了头,气得直接将她的身子转正,双手抱着她的脸,“看着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三爷......”林黛玉不愿意看他,想着将头转走,可却被贾璞死死的控制着。
“说!”贾璞盯着她,“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林黛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克制许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去哪儿这是?”林黛玉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一身常服皱眉道。
贾璞睁开眼睛笑着说,“去给我洗刷冤屈呗,还能去哪儿,好好坐着,别乱动!”
林黛玉怒瞪了一眼在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眼假寐的贾璞,刚才她忍不住掉下了金豆子,贾璞不管不顾的就让林丰准备马车,没做任何解释就将她抱着扔进马车。
到了庄子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贾芸听到底下的人说贾璞来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三叔,这个点儿您怎么来了?”
“你忙你的去,”贾璞让林丰将马车赶进院里边,“来吧祖宗,到了。”
到郊外的路不是很好走,一路颠儿得林黛玉都累了,听见贾璞的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春桃,春桃......”贾璞拽着林黛玉直奔他给春桃准备的院子。
林黛玉听见他唤的名字,直接顿住脚步不走了。
“砰......”接连几声的爆炸声让还在大眼瞪小眼的贾璞和林黛玉都吓了一跳。
“没事儿,没事儿,别怕哈!做实验呢!”贾璞见林黛玉吓得脸儿都白了,赶紧安慰道。
“噗...呼...”春桃黑着一张脸,头发跟鸡窝似的从那被炸掉一半的窗户爬了出来,“嗯?贾璞?你怎么来了?啊!”她看见贾璞身旁一脸苍白如风似柳的林黛玉突然叫了起来,“啊,你怎么没说啊,女神,啊,我!”说完一阵风就跑了。
在林黛玉讶异不解的眼神中,贾璞无奈的扶额解释,“她就是春桃!”
“春桃?”林黛玉不可置信的重复着那个名字。
等春桃收拾干净之后,扭扭捏捏的来到了院子里。“你快跟她说,你跟我没什么关系!”贾璞指了指林黛玉,“还我清白!”
春桃掏了掏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后又指了指耳朵,“听不见!”
贾璞叹了口气“完了,炸坏了!她是,”在林黛玉的好奇的表情下,“她是,发明家,诶,不对,是科学家,也不对,机关,对奇巧机关的手艺人。”
“我是贾赦送给他的小妾!”贾璞正在解释着,春桃突然凑了过来,“不过,女神,你放心,我是清白的,我跟他清清白白!”春桃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我对他绝无男女私情,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你!”见贾璞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当然,还有活着!”
林黛玉见她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噗嗤笑了,“女神是什么?”她好奇的问着。
春桃害羞着上前,“你就是我的女神,是一种最高的赞美!”
“你小点儿声!”贾璞瞪了春桃一眼,“你这屋子炸了,是成了吗?”
春桃听罢对林黛玉抱歉的笑了笑,随后瞪了一眼贾璞,“要成了我早死了!配比还得再精准一点。”
“她家学渊源,但是家道中落所以才被卖到咱们府上,”贾璞对林黛玉解释,“她也不乐意给人做小,我想着你要不要收了她?”贾璞想着给自己的老乡找个安稳的靠山,在这男女大防的年代自己不合适,但是林黛玉可以,身份虽说不是很高,但是遮风避雨够了。
“我收了她?”林黛玉瞪大眼睛看向贾璞,“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贾璞发现21世纪对于 “同”这个事情的接受度还没有古人高。在这红楼里很多人都是无声的默许它的存在,即便知道了也没有怎么着。“我是说你收了她当妹妹,她好像比你小一点,她身世可怜但有奇才不算辱没了你。”
林黛玉还没作声,春桃已经率先跪下了,“春桃见过姐姐。”她这般先声夺人倒是将贾璞和林黛玉都给吓了一跳。
“你着什么急?她还没答应呢!”贾璞瞪了眼跪在林黛玉跟前的春桃。
“你,你,”林黛玉有些无措的看着这场面,“你先起来!”
贾璞见林黛玉还有些迟疑也没有强迫她,带着她在庄子里逛了起来,“我们晚上就住这可好?”
“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我!”林黛玉睨了他一眼继续道,“她,春桃不太像是普通人!”
贾璞理了下她有些散乱的头发,,“嗯,你要是不愿意没事的,我只是想给她一个身份,”对还在沉思的林黛玉笑了笑,“方便她以后出门行走!”
“出门行走?”林黛玉好奇问道。
“嗯,她只是暂时在这边帮我做事,”说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她说以后她要行走江湖,游遍山川大河,总不能以一个丫头的身份出门,到时候再让人以逃奴罪给抓起来!”
林黛玉走到葡萄架下的凳子坐下,听着贾璞的话怔怔出神。
“怎么了?”见她半晌没有说话,贾璞推了推她的胳膊,将神游天外的林黛玉给招了回来。
“你说怎么了?”贾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黛玉,“你冤枉我了,让我背上不白之冤,你说你怎么赔我?”
“我,”见他那般说着,突然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不快,有些不自然道:“我何曾冤枉过你?”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小了。
“呵!”贾璞走到她跟前半蹲着与她面对面,“你知道老太太将我找过去说了些什么吗?”他想起贾母的话都不禁好笑,看着林黛玉那小别扭的模样,“她说,让我不要宠妾灭妻,要不然她就要行家法!”
林黛玉听着他言语中的委屈心下不觉有了些歉意,但还是不愿低头,“老太太的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啊......”忽然被抱起,林黛玉惊呼一声紧紧拽着贾璞的衣衫。
“看着我,玉儿......”林黛玉没有像往常那般捂住自己的双眼,或是捂住贾璞的嘴,虽说羞涩难当但还是睁开眼与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丈夫对视,许久之后两个水一般的人紧紧抱在一起。
“对不住......”林黛玉轻声地在贾璞的怀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