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一步,沈劲脚步在床边停下,幽深的黑眸中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女人,眉头紧紧皱起。
戚夫人说她过得还不错,大概是他也太想听她的好消息,便相信了。
现在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她过得有多糟糕,分开这几天,她比以前更瘦了,下巴尖了许多,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都怀疑,戚夫人是不是虐待她了。
沈劲心疼了,注视着她看了会,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说话?”
说完,他伸手去摸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小脸。
为了来见她,不想吓到她,他特意洗了澡,喷了些香水掩盖身上的血腥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即使他们距离这么近,慕朵依然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察觉到伸手的动作,她下意识往后躲去。
沈劲的手落空,停在半空中,男人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冰冷的小脸。
慕朵知道,她躲开的动作可能会激怒沈劲,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两人距离太近,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强势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香水的味道。
和他以前用的檀香不一样。
这是……宴铃身上的味道么?
慕朵心口颤了一下,丝丝蔓蔓的疼从心口处泛开,好像有许多针在扎,很疼。
“不想理我吗?”
沈劲开口,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不似平时那么冰冷,温和的语气有种令人骨头发软的感觉。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哪怕知道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还是有前赴后继的女人爱上他,除了钱,他身上还有太多让女人沉迷的东西。
这话说得有点搞笑……
他好像还在埋怨她似的。
慕朵咬咬唇,别过脸看向窗户,视线里窗户是白茫茫一片刺目的光线,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忍住眼泪不掉下来。
她不想在沈劲面前哭;
更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失明了。
她不想看到他同情的眼神,也许他不会同情,她不在乎,只想保住自己的尊严。
“呵。”耳边响起男人的轻笑。
慕朵瞳孔一缩,他这是什么意思,嘲笑她吗?
“离婚协议书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说过了,你放在楼下就可以了。”她开口,一向温软的声音冷冷清清。
“呜呜呜。”
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小动物的呜咽声。
慕朵听出是小归零的声音,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沈劲竟然把那个小家伙带来了。
此时,小归零在床边,仰着小脑袋望着她摇头又摆尾,终于见到心爱的女主人,小家伙特别想亲近她。
可是它的腿太短,试了几次也蹦不上床,见慕朵也不像以前那样抱它,顿时急得直哼哼。
慕朵洁白的贝齿微微咬着唇,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手指抓紧被单,她很想去抱小归零,可是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要去抱就会暴露她视力出问题的事。
过了一会,慕朵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阴影压下来,接着被子上多了个东西,头顶响起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不想见我,连你最喜欢的小狗也不想见了么,它可是很想你。”
小桂林被放在被子上,马上投入慕朵的怀抱,激动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慕朵抱着毛茸茸的小家伙,唇角勾不住勾起愉悦的弧度,摸着小家伙的头道:“好了,好了,你冷静一点,乖,不准舔我……”
沈劲站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狗玩在一起,有种已经很久没看过这种画面的感觉,心脏被再次填满了,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小归零闹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乖巧地趴在慕朵怀里。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破安静。
慕朵眼神闪了闪,淡淡地道:“我们有必要聊这个么?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他可以离开了……
她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愿意和自己多说。
沈劲看向她怀里的小狗,微微挑起一侧眉,很好,他走,狗留下。
这是要狗不要他。
沈劲眯了眯眼,有些疲惫的黑眸溢出几分危险:“慕朵,我是不是太好说了?”
慕朵愣了下,顿时被气笑,他这语气,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闻着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慕朵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沈劲,请你出去。”
以前她只觉得他脾气大、以自我为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会颠倒黑白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想争论,只想让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因为沈劲曾经夺走她的两个孩子,现在慕朵心里有种恐惧感,她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安全,总是担心孩子的事会被他知道。
以前他就不肯放过她的孩子,现在他选了宴铃,如果故事再重来,他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马上安排手术。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眼前男人的身影一动不动,视线强烈的无法忽视,慕朵皱起眉:“你快走……”
下巴忽然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慕朵被迫抬起头,男人冰冷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唇上,顿时睁大眼睛。
他在吻她!
用吻过宴铃的唇……
慕朵瞳孔猛然紧缩,反胃极了,两只小手用力推他,激烈地挣扎起来。
这种时候,她的反抗一向只能起到助兴的作用,沈劲淡淡地轻嗤了声,捏着她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加深这个吻。
慕朵简直要气疯了,可推又推不开,体力还在不断流失。
趁着他舌吻她,慕朵狠狠一口咬下去。
于此同时,一直呆在慕朵怀里的小归零被两人的动静吓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知道女主人在被欺负,小家伙急躁地朝沈劲咬了一口。
“嗯!”
舌尖尖锐的剧痛让沈劲闷哼了声,皱着眉松开她。
只见他性感薄唇沾上几颗血珠,手背上也被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小归零刚满月力气不大,所以没咬破。
沈劲看着手背上的牙印,气笑了,修长的手指抚过唇上的血迹,矜贵高冷的男人顿时多了几分邪气:“行,还真是狗随主人,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也不知道他最后一句是在说小归零,还是在说慕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