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彻可不想在那串奇怪的名号前面再加一个什么“亲嘴仙人”之类的史诗级称号。
她赶紧向江衔月传授了人工呼吸、心脏复苏和海利克姆急救法,用简单易懂的言语向她解释了其中的原理。
听得江衔月啧啧称奇,“神仙妹妹,这些法子倒是听着新奇,不知道你是哪里学来的?”
“这是大月的土法子罢了,我也是从老人那儿听来的。”姬彻有点心虚,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来教神医了。
幸好江衔月倒也没有再问,两人又喝了一会儿,勾肩搭背地回去了。
回到姬彻府上,水竹伺候江衔月去了客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殿下这么重视这个小嘴爱叭叭的女人,但殿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只管把贵客招待好了就行。
应贞则扶了姬彻回房,先端了醒酒汤来。
醒酒汤是他自己煮的,知道姬彻不喜纯甜口的东西,上次一起喝甜水的时候他就发现姬彻只喝了小半碗。
于是他往醒酒汤里加了些苹婆果和鸭梨心,带了些果香和酸甜的口感。
姬彻果然喜欢,马上就喝完了一碗,又嘱咐别忘了给江衔月也送一碗去。
应贞眸中一闪而过的犹豫,想起水竹说的姬彻亲了那个女人,他心中一时有些炸裂。
但他也没有显露什么,先伺候姬彻沐浴更衣,等姬彻美美泡在浴桶里他才去给江衔月送醒酒汤。
回来后又仔细地帮姬彻擦干头发,换上舒爽的衣服,衣服很干净,还熏了香。
姬彻舒舒服服地躺下,床铺是应贞每天早上就收拾得一尘不染的,被褥中午也搬出去暴晒过,干爽柔软舒适,简直是人类的快乐狗窝。
应贞给姬彻放下纱帐,将烛火调暗,又点上安神的香,做完这些才规规矩矩地退出去,合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应贞照例写了纸密信让猫头鹰元宵带走。
当天收到密信的上司:?
什么叫姬彻救下一女子,二人举止亲密,似好女风???
遂回信,大意是:你是干什么吃的?没用的废物。就算她弯成了一盘蚊香,你也赶紧把她给我掰直咯!继续盯着!
应贞:痛苦面具。
睿帝果然耳聪目明,不出三日,夸赞姬彻剿匪有功并让她回京受赏的圣旨就快马加鞭地送到了榴县。
姬彻知道这是一场标准的鸿门宴,但是不得不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闯一闯了。
于是姬彻将榴县的一切事宜交还给杨知县打理;又仔细和夏鸾交待了一番;最后留下水竹和应贞看家,嘱咐她俩照顾好猫猫虫和猪猪鱼,锦都那边若是寄了酒食物品来就妥善入库,只说这是之后要在榴县开铺子预备的货物,两人一一允应。
反正江衔月也要去锦都,姬彻就邀请她跟自己同往,两人简单收拾就踏上了进京的旅程。
马车骨碌碌地跑着,江衔月性格开朗健谈,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姬彻心里知道,属于女主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而属于自己的篇章也拉开了帷幕。
两个恣意风流的好姑娘,那么年轻那么生动,明心秀口,飒沓如星,她们都将在自己的故事里闪闪发光。
一进锦都,还来不及回小南园一趟,宫里的姑姑就催着姬彻进宫了,江衔月也要去如意巷寻表姐,两人就此分别不提。
进了宫门,等候姑姑进去通禀的空档,姬彻眼睛一瞟就看见个熟人。
那人也刚从马车上下来,依旧是一身磊落青衫,只是今天这一身加了织金重绣,更显华贵端方,遮挡喉结的环珠也换成了水头通透的翡翠,宛如在颈间衔了一汪碧水,好一位矜贵的世家公子。
他手持翠骨折扇盈盈下拜,眼尾一点泪痣顾盼生姿。
“殿下,巧遇。”
姬彻才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苏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雩温声对身边的两个侍儿道:“明玕、郁离,你们在此等候,我同殿下说几句话就来。”
两人走出几步,确定无人窥探后,姬彻道:“你是来给我当救兵的吗?”
苏雩苦笑:“殿下真把我当神算了,我今日是进宫向姜太君请安的,事先并不知道殿下会来。”
姜太君是睿帝生父,睿帝年幼时他也是垂帘听政过的狠角色,如今他年岁已高,早就退居深宫,世家大族的公子们时不时就会进宫向他请安,在老人家面前刷刷脸,混个脸熟。
姬彻单刀直入,“那正好,剿匪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皇帝要当面嘉奖我,你有什么建议吗?”
“先顺着她来。”苏雩弯下腰在姬彻耳边轻声道,“我们这个陛下啊,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你看陈宜宁怎么苟的,照着她的来就行了,包活的。”
苏雩说完还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说话间姑姑们已经来催了。
分开时,仗着衣袖宽大能遮挡,苏雩的手钻进姬彻袖口,在她虎口捏了一下,用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加油啊,殿下。”
这个人真是······妖精。
姬彻有些忐忑地走进元辰殿,说实话她之前设想的方案和苏雩所说的大差不差,在睿帝面前苟住就完了。
她不问,我不知,她一问,我惊讶。
姬彻也不知道睿帝会不会找个项庄来把自己嘎了,只可惜自己的樊哙在榴县,自己的张良也只说上一句话就跑了,苦哇。
元辰殿内,睿帝高坐在龙椅之上,依旧是那副儒雅又威严的模样。
她先是和姬彻客套了几句,说了些不负众望一鸣惊人的话,要褒奖姬彻的功劳。
姬彻只道这都是仰仗了陛下的福气,也是陈教头教的好,自己只不过是有样学样,又有经验老道的杨知县坐镇,自己纯粹是运气好没丢了性命罢了。
睿帝见她如此乖觉很是满意,笑眯眯道:“兰城此番幸苦了,榴县那样的穷苦地方,又有山贼作乱,孤实在不忍心看你在那里搓磨,不如回京城来,此次剿匪想来你也受了惊吓,就在家里好生调养一阵,不用再为些琐碎公事劳心。”
姬彻心说这就把我权力卸了?
不过比想象中的摔杯为号剁成肉泥确实要好多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也照样能猥琐发育,不急于这一时。
姬彻连忙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模样,“太好了,山匪凶悍,臣确实被吓得够呛,陛下如此体恤,臣不知如何谢恩才好。”
睿帝大手一挥,笑道:“你倒是嘴甜,好了,回去吧,好好陪陪你的郎君才是正事。”
姬彻谢恩告退。
这里才出了元辰殿,一个小脸煞白的侍儿就跑了过来,堵住了姬彻的去路。
想来他已经候了一会儿,急得直跺脚,看样子姬彻要是再不出来,他都要冒死冲进去了。
姬彻认出他是苏雩身边的那个明玕,就问他怎么了。
明玕哭道:“殿下快去救救我们公子吧!”
姬彻脸色也变了,“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