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樾被他这一声惊叫吵得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等怀森自己冷静下来了,这才怪异的看了眼顾淮樾。
抬手按下仪器的那一刻,怀森心里还是充满了好奇。
他常年在军营里,但也听过陆承阎这位未婚妻的名号。
只是外界传言对他的评价都不怎么好就是了。
据说就连陆承阎和他的婚约都是顾淮樾使了不正当手段才得来的。
怀森明明记得之前陆承阎对这位的评价也算不上好来着。
怎么现在还带着人来看上病了?最主要的是陆承阎竟然还对这位做了临时标记!
真是奇了怪了。
做完检查,还不等怀森反应过来,顾淮樾就已经站起身来快步离开,速度快到只给怀森留下一道残影。
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怀森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堆新鲜出炉的报告单在风中凌乱。
刚刚……他是出去了吗?
人真的能跑出这种速度吗?
捏着单子追了出去,怀森就看见一脸惨白的顾淮樾被陆承阎拉着,上半身都在止不住发抖。
“怎么回事这是?”陆承阎一双眼睛冷冷的扫向怀森。
“啊?我也不知道啊?他做完检查就跑出来了……”
这还真是冤枉死怀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里面恐吓别人了呢。
把手里的单子递给陆承阎,怀森这才趁机看了看顾淮樾的情况。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顾淮樾的脸色倒是恢复不少。
而陆承阎的注意力却全在顾淮樾身上,连他递过去的单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联想一下刚刚顾淮樾的表现,再加上陆承阎的表现,怀森瞬间露出一副顿悟的表情。
这是在演苦肉计呢?
怪不得一出来就直奔陆承阎怀里去了。
一些不好的传言早就在怀森脑海里根深蒂固,现在亲眼看见顾淮樾这副做派,怀森脸上顿时露出一些类似不屑的表情来。
“咳咳……要不让他先出去?我和你说说具体情况。”
怀森说完,陆承阎却没有放开顾淮樾的手。
反倒是顾淮樾轻轻推开了陆承阎,摆摆手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出诊室。
顾淮樾没有走远,只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陆承阎刚好能看见他,也就没追着出去。
“好了,视线收一收,跑不了。”
怀森说完,这才转头坐了下来。
手中的单子被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越看怀森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陆承阎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这是得了什么绝症马上就要嗝屁了。
“怎么?这么严重?要是怕我承受不住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还有几天可活,我好安排后事。”
陆承阎倒是淡定,反正在战场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生死以外无大事。
但,活着可以,死了……也无所谓。
“严重,的确很严重,严重的要命。”
陆承阎听怀森这么说,眉尾止不住上扬了几个弧度。
“这么严重?那我回家让老陆准备准备给我下葬吧。”
怀森的一双眼睛还黏在报告单上,根本没听清陆承阎说了什么,直到最后三个字出来。
“下葬?你要埋了谁?”怀森抬起头,一脸懵逼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快死了?”
“……造谣,纯属造谣,谁他妈敢诅咒你陆上将要死?那总统不得杀过来把我这条小命掐了给你陪葬啊?”
陆承阎沉默几秒,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我记得你最近好像在联邦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是吧?”
怀森依旧一脸懵,根本就跟不上陆承阎的脑回路。
“是啊?怎么了?”怀森问。
“那就正常了,延毕三年,精神不正常也很正常。”
陆承阎说完,怀森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缓过劲来。
“他妈的!陆承阎!”
怀森气得抓起自己身边的一摞废纸就扔了过去。
好在陆承阎身手敏捷,迅速躲了过去。
“我他妈……顾淮樾这份体检报告上显示他是beta!”
怀森气急败坏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文件甩在了陆承阎手上。
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敢拿他延毕的事情刺激他,是真不怕他跳楼啊……
怀森扶着桌子,只觉得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很快就要不会跳了。
陆承阎翻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一时间眉头也皱了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怀森。
“该不会是667搞的吧?我和他睡的时候明明闻见了他的信息素。”
“什!”怀森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但随即又压了下去,好像生怕自己的声音会被别人听去了。
“你他妈说什么?667搞什么鬼?”
陆承阎被他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就是和他睡了一觉,醒过来667就不见了。”
“草!我真草!陆承阎,667对你来说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你就这么弄丢了?”
怀森看着陆承阎的眼睛像是要喷火。
“放心,不就是压制信息素嘛,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陆承阎倒是一脸无所谓,可怀森差点气厥过去。
“你他妈的,想气死我可以直说,667那可是联邦最高机密,我和我老师花了整整两年才研究出来的,你就这么弄丢了?”
眼见怀森气得脸都开始发紫,整个人都开始不安地在诊室来回踱步。
这精神状态,看来是被读博狠狠“疼爱”过了。
陆承阎只觉得再待下去这位老朋友可能真会被他气死。
于是,光明磊落的陆上校决定先溜为敬。
等怀森缓过劲来,陆承阎却早已不在诊室。
房间外面也没了顾淮樾的身影。
怀森怒吼一声,好悬没把医院震塌。
他恨啊,恨自己交友不慎啊!苍天啊,大地啊,交友不慎被坑啊!
当然某“损友”现在却已经拉着顾淮樾出了医院。
直到坐上飞船,顾淮樾才缓过劲来。
果然,即使换了副身子,他还是会对这种密闭的医疗器械感到窒息。
刚刚不睁眼,纯粹是不敢看那些黑洞洞的仪器。
要说顾淮樾有什么缺点,那么怕去医院算是一个。
一想到那些东西,顾淮樾现在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在自己面前晃了几下。
“怎么?怕成这样?现在还在抖?”
陆承阎看着顾淮樾,总觉得他怎么老是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在顾家的时候就是,有外人在就往自己怀里扑,没人了又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现在倒反过来了,有人在反倒一脸冰冷,在自己面前又看起来无比脆弱。
明明眼神冰冷的要死,可身体却软得要命。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