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了红包,拿到了红鞋,伴娘们也没法阻拦。在伴娘伴郎们的喝彩中,李火旺一把横抱起新娘子,走出门去。
门外大娘大婶们纷纷向二人撒着红纸、花瓣儿,一路送上了轿子。
白灵淼坐进轿子,李火旺也骑上大马。迎亲队伍继续吹吹打打,慢慢地回白家大院。
走了一段儿,春小满听着轿内安安静静地,于是凑上去小声说道:“淼淼,新娘子出门,是要哭一哭的,你还是做做样子吧。”
二神在轿内笑道:“小满姐,我哭什么啊,这是我娶他,又不是他娶我,哭也该他哭才是。”
春小满听得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好好,我的白大小姐,都听你的。”
听着外面的唢呐声,二神心情舒畅,于是喊道:“李火旺!李火旺!你来唱支戏来。新姑爷结婚哪能不唱戏的。”
李火旺笑道:“我的好淼淼,我哪儿会唱什么戏啊。”
“那你会什么?必须得唱,不然等会儿我不下轿。”白灵淼使起了性子。
“好好好,我唱。唱什么呢。”李火旺略一思索,张开嘴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
“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娴静犹如花照水~
“行动好比风拂柳。
“眉梢眼角藏秀气~
“声音笑貌露温柔。
“眼前分明外来客~
“心底却似旧时友。”
白灵淼在花轿内听得只乐,心想,你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呢。
迎亲队伍很快回到了白家大院。大院内早已铺上红布做地毯。大院内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白家人。
李火旺翻身下马,走到轿前,掀开门帘。白灵淼起身下轿,李火旺便双手将她横抱起来,向门内走去。
身后,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齐齐响了起来。众人见新郎官抱着新娘子进得院来,一齐喝起彩来。
“这新郎官儿可真俊啊!个子也高,气度也好。”
“淼淼虽然让人拐走,受了半年苦,可讨了个这么一表人才的新郎官,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啊。”
“新郎官模样不错,人也不错,就是还带了个女儿。不过这闺女模样也俊,他们白家也不算亏。”
进得院门,馒头身上挂着红花,冲着李火旺不住地摇尾巴,蹭着他的小腿,非常亲昵。
吕秀才赶紧掏出准备好的肉骨头,丢给馒头,馒头利索地接过肉骨头,欢地喜天地跑到一边啃去了。
上得大堂来,白灵淼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坐在上位,乐呵呵地看着二位新人。他们背后的高堂上,挂着一副并蒂白莲的画像。
高志坚举着一只大大的铜锣,乐呵呵地站在一旁。
新人站定,喧闹的院子也稍稍静了下来。
高志坚举起手中的锣棰儿,用力地敲了下去:“一拜白莲!”
新人一齐鞠躬。
“二拜高堂!”高志坚再敲响铜锣,白家大堂里叫好声、哄闹声响成一片,白灵淼的长辈们无一不乐得开怀大笑。
“夫妻对拜!”高志坚敲响第三声铜锣,白灵淼转过身来,对着新郎官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伴郎伴娘们一哄而上,将二人簇拥入东厢房中。
“开席开席!”白灵淼的叔父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收拾庭院,搬来桌椅,布置大席。
李火旺和白灵淼并肩坐在洞房内,红红的烛火映照着鲜艳的帷幕,分外暧昧。
“哪儿请的算命先生啊,算的什么时辰,拜天地要大中午拜。”看着门外、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伴郎伴娘,后生小子们,人影攒动,白灵淼羞得红了脸。
李火旺伸手拉住白灵淼。白灵淼噗嗤一笑,悄声说:“李师兄,你怎么还腼腆起来了,掀盖头啊。”
“掀盖头了,掀盖头了。”“没呢没呢,你挤什么挤。”“别出声,别把他们惊到了。”窗外传来几个女子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李岁、春小满和罗绢花,此时她们正透过窗帘下影影绰绰的痕迹,揣摩屋内二人的进度。
李火旺却是不急着掀开这大红盖头,握着白灵淼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白灵淼感觉到了李火旺的视线,忽然害羞起来:“李师兄,大中午的,等会儿还要出去敬酒呢,先掀盖头,晚上再办事儿吧。”
李火旺也不答话,而是凑近白灵淼的耳边,悄声说:
“淼淼,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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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岁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瞪着面前五花大绑的猥琐男人。馒头蹲在李岁身边,冲着男人龇牙咧嘴。
李火旺在床上盘腿打坐,五心向天。白灵淼平躺在他的身前,脸上带着笑容,正睡得香甜,她身上缠满了符篆。
正德寺两位高僧坐在两只蒲团上,数着念珠,敲着木鱼,轻声念诵着经文,一位念的是清心正本经,另一位念的是广智普善咒。
李岁心下焦躁,噌地站起身,吓了男人一大跳,赶紧哀声求饶起来:“诶哟仙姑,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大仙叫我干的!都是大仙叫我干的啊!”
“闭上你的嘴,别惹姑奶奶生气!”李岁骂道,秀手一指,男人的嘴上便出现了一道符,顿时成了哑巴。
李岁走出门去。他们几人身处一间小山村中,借来的一间民房内。此时日头正当午,李岁看着火热的大太阳,心里烦躁,骂道:“破日头,这么亮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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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儿?什么不对劲儿啊,李师兄。”白灵淼隔着盖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道。
“淼淼,你真没感觉出来吗?”李火旺追问道。
“李师兄,你在说什么呀。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害羞什么呀。”白灵淼笑道,还以为李火旺是在矜持。
李火旺一愣,便笑道:“那好吧,淼淼。”说着,缓缓掀开了白灵淼的盖头。
白灵淼脸颊通红,巧目流盼,笑嘻嘻地盯着李火旺。
李火旺一扬手,将床上的帷幕拉下,盖住了二人,随即便吻了上去。
“怎么没声儿了?”“防着咱们呢吧。”“要不你进去看看,你爹肯定不舍得打你。”“你怎么不去,你还是他们师妹呢。”“去去去,听听声儿得了,走,吃席去。”窗外的声音渐渐散开,人群也散了。
李火旺久久地吻着白灵淼,二人的唇齿紧紧地贴在一起。片刻后,白灵淼推开李火旺,笑骂道:“猴急什么,赶紧换衣服,出去敬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