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菲嫌弃地蹙起眉头,所以他一个话都没留就跑了,还恰好是她意外怀孕的节点。
她始终保持着冷漠的表情看着前任的表演。
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痛心的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视线一偏,他留意到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大概以为宋钦是余欣菲的司机,他说:“菲菲,我们去你家说吧?”
余欣菲的「不方便」三个字还未出口,宋钦走到她身边握拄她的手:“菲菲,我查过了附近有个医院,我带你去看看吧。”
前任霎时变脸,眼泪立马收住:“你是她对象?”
余欣菲觉得宋钦哪遇过这种场面,率先开口:“是啊。”
前任看看她,又看向宋钦,就是个老实人模样,他轻蔑地笑了笑:“接盘的啊?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怀过我的孩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余欣菲的脸顿时煞白,不知该进还是退。
听到前任说的话,宋钦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搂着余欣菲的肩:“不想去医院就回家休息,我给物业发信息了,他们等会儿就来赶人。”
俩人根本不把前任放眼里,绕开他,径直往房子里走。
被下了面子,他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喊话:“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发到网上去?”
余欣菲的脚步一顿,镇定回头:“我的黑料就是未婚意外怀孕,那个谈了几年的男人还跑了,你觉得网友是骂我还是骂那个男人?”
大概还会把他扒个底朝天。
前任的嘴角抽了抽,没出声。
回到家,余欣菲定了定神,对宋钦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被前任提了,她就不想瞒着他,也不会否认,接下来是和是分,那就交给他决定。
宋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不觉得有问题,人都有冲动的时候。”
他想余欣菲当时一定是真的爱那个男人才会冒那种风险。
他很吃醋,也很心疼:“你身体养好了吗?”
“没大问题。”
“那就好。”宋钦点点头,随即去做晚饭。
听到这,周凌薇和黄烟一致认为这男人靠谱。
就是在那顿没有鲜花、没有钻石,只是一桌家常菜的晚餐上,余欣菲答应了求婚。
俩人火速筹划结婚,先一起回到老家见过双方父母,又商谈婚礼。
在宋钦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找律师签了婚前协议,他的财产可以和余欣菲分,但她的就是她的。
朴素的求婚已经够委屈余欣菲了,他提议把婚礼订在三亚,不让她操半点心,自觉地把所有活都揽了下来。
跌宕起伏的2015年由余欣菲和宋钦盛大又温馨的婚礼画上圆满爱心。
一群人举起酒杯对着星空喊完「新年快乐」,周凌薇和黄烟提起裙摆逃离人群跑到无人的海滩上。
黄烟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细沙上:“这么看来结婚好像也不难哈。”
“怎么不难了?”
周凌薇也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脑海里却想起2013年初一个男人拎起她那双铆钉高跟鞋牵起她的手在澳门街头狂奔。
她甩甩脑袋把画面甩掉,却说:“遇上一个合适的男人多难。”
一转念,黄烟又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
身边的故事好像都在告诉她一个道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余欣菲遭遇前任背叛,转角遇到宋钦,周凌薇呢?之前的王淼是个渣男,后来猎人出来了,只是啊……
黄烟叹口气:“得,还是搞事业吧。”
“你知道吗?”
黄烟烦透了周凌薇这个开头:“我不知道,你快说!”
她不仅没立马说话,还撒腿跑了。
明知道周凌薇会说些谬论,黄烟还是要听,她追上去:“你说不说?”
两个年轻的女人在沙滩上你追我赶,笑声划破天际。
周凌薇停下来喘口气:“年轻的时候吃点爱情苦是好事,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回顾一遍自己的爱情史,黄烟大喊一声完蛋:“我没吃过。”
“没关系,我们帮你吃过也是吃。”
这一年,Gt过得不容易,黄烟瞬间成长,周凌薇感受了真正的惊心动魄,比当年刘与邱丢到股市的那笔钱,以及后来在澳门上赌桌更甚。
兴许也正是因为有过这些体验,她很快就能调适好,她想,2016年肯定会好的,30岁也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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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new year, dear ben.”
比起窦莘难以压制的兴奋声音,刘与邱的声音显得好冷漠无情:“新年快乐啊,窦莘!”
听到他喊自己中文名还有点不适应,窦莘皱了一下眉,转而还是很兴奋:“我有个超新、超好、超激动的消息要告诉你,我家里人都还不知道。”
刘与邱直接脱口:“你太太怀孕了。”
窦莘骂一声靠北:“你怎么知道?”
他赚钱从来不会立马告诉刘与邱,但恋爱和结婚会,想来能让他第一个知道的消息就是生子。
窦莘好像泄了气:“你这个人好没劲。”
“是你比较没劲吧?”
这么容易被猜透。
“怎么样?要来香港吗?”
窦莘这么问也没别的意思,刘与邱却说:“她都毕业半年了。”
窦莘暗骂他没出息:“靠,你还在惦记日出小姐啊?我没说让你来找她,来找我啊。”
Jm南美市场的业绩在刘与邱的带领下日渐转好,但在周凌薇从他的世界消失的600多个日夜里,他的生活似乎回到了认识她之前的破碎状态。
半年前,他买了一大堆乐高零件,花了三个月时间dIY出一个网球场。
一天家里来的修理工不小心碰倒了乐高,网球场的零件散了一半。
修理工不停地道歉,刘与邱抬抬手示意没关系。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盯着那一半完整一半破碎的玩具想到自己,想到周凌薇,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遇见她之前,他的人生像是他买回家的这些乐高零件,散乱,无序,和一个完整的乐高比起来就是破碎。
周凌薇无意识地闯进来,手里没有拼砌说明书,也没有图纸,只凭感觉一点点地将他拼起来。
明明完整了,甚至很完美,仿佛是一个出自乐高大师之手的作品,偏来一个撞击,他变得半碎不碎。
没有说明书和图纸的乐高,要么凭记忆重建,要么全部击碎拼砌一个新的造型。
无论是哪个,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量。
这个过程太难了,怎么会不惦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