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脓包了二十多年，连前任出轨都没能激起她的火气，这一刻她却凭空生出一种想扶着迟绪的肩膀想把她给晃死的冲动。
气到自闭这四个字具象化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道理？
迟绪看着林霁予僵住的不知要做什么表情的脸，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开口：“五百房租降得好，出气包还能给点情绪价值，下次降价凭你林霁予三个字，我批准你带屠龙刀。”
“砰”的一声，林霁予拉上了自家的门，仿佛她动作慢一秒，迟绪那些扎心的话就能成串的进她耳朵。
迟绪站在原地对着房门上的摄像头挥了挥手，“再见。”
毕竟林霁予气到爆炸直接关门了还记得跟她说一句“再见”。
真是连发火都不会发。
迟绪苦恼地拍了拍有些肉感的脸：“好可惜，看来是看不到扯头花了。”
在门后透过监控听见这句话的林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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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迟绪的单子砸下来，林霁予小组就进入了疯狂工作模式。
设计方案出了又改改了又出，然而没人摸透迟绪究竟喜欢什么，连和迟绪住隔壁的林霁予都没有。
他们以为，哪怕迟绪说了要租客喜欢，迎合市场审美，但决定权在迟绪这，本质还是看她态度。
然而所有送过去的版都被打了回来。
“你们不知道，这次的客户实在太能怼了。”茶水间里，业务部的人绘声绘色跟其他人描述现场，“一群设计师开始还犟，到后面有几个直接被踢了，给一个开猛禽的人设计全粉卡哇伊房屋，哈哈哈哈哈哈哈……”
“霁予，你有什么想法吗？”刘思文拿着咖啡在林霁予身边坐下，“我们的版都被打回来了。”
刘思文交出去的方案也有点走了小清新风，她以为小清新是当下年轻人都比较喜欢的风格，不怎么出错。
结果迟绪却说这个风格受众不够广，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小清新。
林霁予沉吟：“我设想的是经典，颜色……偏沉一些。”
竞争小组能分享思路就算不错了，再多一些也是忌讳。
刘思文若有所思：“经典么……”
[c：林霁予，你不竞争了吗？]
收到迟绪的消息，林霁予是意外的，毕竟自打上次她气懵了把人关在门外后，她们俩见面连头都不点一下的。
还以为迟绪这个账号会一直躺列，结果今天躺列的僵尸号冷不丁就活了一下。
[林霁予：你又想骂我了吗？]
[c：倒也不是，你两个同事水平差点意思，好奇想看看你的，就当邻居分享，没准我能给你点好意见。]
林霁予：……
这话看着就有点要走后门的意思了。
不过邻居发话了，大好机会不用白不用，林霁予去收集了组内另外两个设计师的作品简图，连带着自己的，一起发了过去。
[c：……利用我？]
林霁予活学活用：[倒也不是，我这一组加我三个，利益共同体，邻居难得好心给意见，我在珍惜。]
迟绪哼笑一声，还是点开了那些做出来的效果图。
[c：这个，合适？]
她引用了其中一份小套面积里林霁予组员做出来的效果图。
[c：把阳台和客厅打通，通铺木地板，我请问呢，是等着明年我找你们重新装？林霁予，你拿东西过来前能不能先自己长眼看看？和安就这点水平？]
是，小套房子是可以把客厅和阳台弄在一起，少了一道门，室内面积的使用率也会变高，但木地板经不起晒衣服长年累月的滴水。
[c：想说有烘干机是吧，就算没有，洗衣机也有甩干功能，你是真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有人会嫌洗衣机洗的不干净，宁可手洗吗？我要的是尽可能杜绝这些隐患，一劳永逸的装修。]
迟绪咬着奶茶吸管，逮着林霁予噼里啪啦一通训。
比起林霁予之前遇到过的，只看感觉的甲方，迟绪这没有一句骂是白骂的，每一点她都有理有据。
到最后像是打字打的实在心累，语音电话直接甩了过来。
“能不能提前做点功课？”迟绪语气极差，“我看见你们这些不动脑的给我的方案是真烦，平白耽误时间，还坏我心情。”
尽管她的心情吧……一天到晚也没个好的时候。
林霁予认认真真道了歉，把迟绪说的点都记下，一边听骂一边在电脑上把“邻居的指点”修改进她的方案里。
“还有第二个，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公司被排挤了，怎么分给你的都是这些歪瓜裂枣？”似乎是发现林霁予挨欺负，迟绪无端来了兴致，连带着吊儿郎当的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林霁予：……
“你很想看我被排挤？”刚刚还气的不行，这会儿又雨转阴了，“因为我要继承你姐姐的仇恨值？可我也是受害者。”
“能和罗一冰搭伙过十年你就没一点毛病？”迟绪反应极快，才不会顺着林霁予的思路管什么受害者不受害者的，她揶揄道，“怎么，她给你很多价值，各方面的？”
难得为自己说句话的林霁予：……
婚礼那夜的场景再度在脑海中浮现，鼻尖若有似无盈动着名为迟绪的气息，酒、烟，像是还混合了什么别的气味，并不难闻，甚至相反……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思想不正，连带着理解迟绪的话也开始不正经起来。
《各方面的价值》。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林霁予有些无可奈何，“没有价值。”
“是你想到哪里去了，”迟绪反问，“我指的是金钱、情绪，那么请问林设计师，你在想什么？”
林霁予：……
想把迟绪给晃死的冲动再次浮了上来，有一自然有二，她又想挂断迟绪的电话，大不了——
过五秒钟她再……
“林霁予，你说你们那边会不会突然出现个什么情况，比如信号塔塌了，信号崩了，然后语音电话就断了？”
结果迟绪就跟长在她脑海里一般，精准点出她的心思，还笑吟吟地哎呀一声，“我听说甲方都是难伺候的大爹，弱小无助的需要靠甲方吃饭的乙方应该不会这么大胆挂甲方电话吧？”
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