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花了半个时辰给向安讲解水渠的妙处,其实她参考的是都江堰建造原理,只不过是缩小版的。
虽然是缩小版,但四六分水,二八分沙一个没少。
直把向安听的一愣一愣的,久久不能回神,等听完全部原理以及作用,他再次看向水渠道的目光变得炙热。
“这世界上竟还有如此妙哉的法子治理河流!宋大人你…你配享太庙啊!”
这水渠道若是运用在各地,水患问题定能根解!
越想向安心里越热烈,眼睛亮的吓人。
等平息过来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宋锦书,她明明有这样的才华,在泾阳县真的委屈了她。
向安很疑惑这样的人才,为何会来到鸟不拉屎的泾阳县。
若是她能走出去,站的高,以后百姓的生活不知有多好!
只可惜他查了过宋锦书的资料,不过一介寒门出身,没有人脉,也难怪分到这里。
“宋大人你有如此才干,不该在此淹没,以后若有机会,我定助你一飞冲天。”
宋锦书:???搞莫乃?
她疑惑的看着面前激动的涨红了脸的向安,这孩子莫非疯了不成?
“一飞冲天就不必了!我在泾阳县混吃等死…哎…不!建设乡村挺好的!”
她的志向真的不大,只想早日过上幸福快乐的养老生活。
虽然留在这里不能随便出门旅游,但是她是泾阳县的老大,有权有闲,再过不久也有钱。
她为何那般想不开,到处奔波劳碌呢?
再加上她脑子不够用,也没那个心计,官途艰辛,她真的玩不过那些老狐狸。
向安蹙了蹙眉,她是因为前途无望,所以自暴自弃了吗?
“调动关系你不必担忧,我家里虽然不是高门大户,权势滔天,但在官场上还是有些势力的。”
“别搞啊!我真没有向上爬的心!向大人有远大志向,本官佩服,但人脉资源啥的你自个留着吧!”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她觉得向安真的是疯了。
无缘无故的就想给她搭桥铺路,他们好像也没多熟吧?
向安见宋锦书自弃到如今的颓废,他默默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有才之人,因为无财无势,只能在偏远地区蹉跎一生。
反倒是是那些高官子弟,背靠家族谋了好前程,却只顾着争权夺利,全然不把百姓放在心上。
说到底都是没人脉造成的。
“咦?那是什么?”
向安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田地,脚已经控制不住向前跑,期间绊着石头,差点摔了。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心急!
向安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神奇的一幕,那老农赶着牛绕圈,就这样把水流抽上来了!
并且水流顺着那水槽一路流向田里……
这个到底又是什么?
向安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宋锦书,颤着音问道:“这…这是什么?”
他敢肯定,眼前这个东西,一定是宋锦书令人造的。
宋锦书看着向安一惊一乍,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她无奈的解释道:“这个叫做水车,用来灌溉农田的。”
向安脑瓜子嗡嗡的,水渠道已经够让他惊掉下巴了,如今这水车又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宋大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官不知道的?”
宋锦书:???兄弟你也穿了?
宋锦书疑惑的看了眼向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宋大人啊!你配享太庙啊!”
“别庙了!这不就是水车吗!你要是喜欢,可以预定,批发多的话,本官可以给你们县优惠一点!”
“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哈!”
向安当即点头:“我要预定!先订一百个水车!”
“哎哟!向大人爽快!来来来…这事咱们回去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宋锦书顿时笑颜如花,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一笔大交易。
向安恋恋不舍的看向水车,在临走前,还上前央求村民让他亲自赶牛试一试。
尝试过后,他心中越发激动。
来泾阳县的这两日,给他带来太多的惊喜了!
他顿时后悔,怎么不早点过来。
这样的好东西,宋锦书竟然自个藏着掖着,若换做旁人,早就递上去邀功请赏了。
向安已经决定,将这事透露给京都的父亲,让父亲去皇上面前吹吹耳边风。
宋锦书这样的人才不该埋没啊!
……
回到县衙,宋锦书无力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真的没想到向安还会有那么聒噪的一日。
一路上回来,他便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了。
要不是不合礼数,她怀疑他真的要跟着自己回到县衙后院。
“长姐!沈主簿找你!”宋云蓉从外面敲门道。
宋锦书恍惚了一下:“好!我现在出去!”
前厅里,沈风华身着简装,旁边的桌子上还有包袱。
宋锦书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挑了挑眉,迟疑道:“沈主簿你这是要出远门?”
沈风华身子一顿,轻轻点了下头:“嗯!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
宋锦书眉头一皱,他不是来和她请假的吗?
宋锦书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以后还要回来吗?”
“我…抱歉,家中有急事,恐怕会花费很长时间,若县衙事多,我想辞掉主簿一职。”
……
空气似乎停歇几秒,宋锦书沉默了,沈风华也沉默了。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言,半晌宋锦书叹着气道:“事情很急吗?需要处理多久啊?”
沈风华默了默,头不自觉的垂了下去。
没有得到回答,宋锦书干笑一声。
“没事!你有急事可以先回家处理,至于主簿一职…我可以先给你保留半年,若半年你都没有回来,那我就重新招人!”
沈风华深深地看了眼宋锦书,抿着唇不知说什么,明明来之前,他有许多话要讲的。
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告别的话,像是在喉咙里生根发芽,说不出了。
“…好!”
“那…你一路保重!注意安全!”
沈风华垂下的手紧了紧,他不敢对上宋锦书的眼睛,担心自己会不舍。
“你也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