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依大人所言，只是此次工程重大，还需要规划出一条路线，若遇到大山和村庄或者有主的地，还需要绕路……
……属下之前曾研究过，抛开这些路程的阻碍，从泾阳县到温泉镇可以缩短一半的距离。”
卢若瑜将自己知道的路况信息全部告知，得以见他对此研究深刻。
“不用麻烦了，我东西都备好了。”宋锦书从衣领处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薄纸。
卢若瑜接回来之时，还隐约能感受到纸上的体温，他耳根子一烫，刻意避开宋锦书目光。
“咳咳…”他将折叠纸摊开，面色一惊：“这…大人准备开山洞？”
他已经看不到下面的信息，只看到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人工开垦山洞，没有几年光阴根本无法办到。
而且挖山洞还要面临坍塌的危险，对百姓而言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不可，此事还需慎重，大人若不想绕路，咱们可以和那些人相商，只是这山洞之事能不动便不动。”
宋锦书不解：“我已算错，咱们到温泉镇不走官道，光是大山就要翻四座山，这些山我也仔细考察过了，都是小山…
若是从山里穿过去，半个时辰多咱们就能到温泉镇。”
换算成小时也不过需要一个多小时，只是大城市从这个区换到那个区的距离。
卢若瑜叹气，想来她不懂其中的关键。
“好，若是大人想通山洞…”
“是隧道！”
“好，若想通隧道，光是一个山头，用人工挖就要一年半载，这四个山头，怕要五六年才能完成。
还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百姓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恐劳民伤财！”
看着卢若瑜越说脸色越难看，宋锦书心脏跳了跳，看来是她将此事想的太简单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或许我们可以用炸药炸开，然后再让人扩宽即可。”
那山头她仔细探查过，地下岩石层坚硬，承载力好，且背斜岩层尚上拱起，有支撑的作用，还不易渗水。
这些都完美符合开隧道施工条件。
“炸药是什么？”卢若瑜不明所以，他从未听说过。
不过听起来，似乎暴力极强，应是好东西。
“你不知道吗？额…就是火药！”
卢若瑜依旧摇头，宋锦书人麻了，莫非这里还未制造出火药？
想到这宋锦书眼睛亮的像道光，若是没有，那她是不是可以将这个上报给朝廷啊！
只是…下一刻宋锦书有些为难的。
她再怎么脑子简单，也知道这个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强。
还是让人知道是她弄出来的，定要被各方势力盯上。
想了想宋锦书摇了摇头，她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田园生活，那些斗争她不想沾染。
“罢了罢了！这个行不通的话，咱们另想其他的就是。”
宋锦书摆了摆手，并未向卢若瑜解释火药的事。
感觉到对方探究的目光，她忙转移话题：“咱们接着说这路线，我觉得这里可以改一改……”
后面的大半下午，两人就着路线探讨了许久，终于理顺了路线。
并且约定明日一起沿着路线走一趟。
总不能只纸上谈兵……
翌日清晨。
宋锦书洗掉满身汗水，自从那次高烧生病后，她怕自己英年早逝，跟着沈风华学了几招。
只是沈风华的招式凌厉有力，她的则软绵绵的。
不过宋锦书并未在意，她只想要强身健体，绝世高手什么的，距离她太遥远。
再则她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
清洗干净后，宋锦书换了套干练的衣服，行动轻快多了。
刚到前厅，卢若瑜便走过来。
“过来时顺便买了，你趁热吃，我先去套马车。”
只见卢若瑜将手里的袋子给了她，还是热了。
里面正是她最喜欢的西街大饼，可她分明记得卢若瑜家住在城南那边，是怎么个顺路法？
香味浓郁的直通天灵盖，宋锦书也懒得思考那么多，直接拿起大吃特吃。
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她回来许久，每天都起得晚，还未来得及去买一个尝尝。
没想到今日倒是吃上了。
转身离开的卢若瑜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看到吃的容易忘事，想不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然他还要编个其他理由才能将东西送出。
不消一会儿，便有一辆马车从县衙出发。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拿着图纸勾勾画画，在原有的路线图里面添加了许多细节。
巳时左右，太阳高空刮起，风中吹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两人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喝水。
“今年的夏日比往年更毒辣，恐在最炎热的时候，田里会缺水。”
卢若瑜望着高空的太阳，眼里满是担忧。
“咕咕咕…”
宋锦书自个灌了大口凉水，才觉得活了过来，听着卢若瑜的话，并未着急。
“你怕是忘了，先前挖的水渠可不是看着玩的，今年夏日再怎么炎热，水位如何下降，我们都不用发愁没水灌田。”
卢若瑜嘴角含笑：“倒也是。”
提起这个，让卢若瑜想起了某事。
“先前除了挖水渠，大人还叫马大家造水车，这段时间闹了不少事，我倒是差点忘了此事。
算算时日，也就这几日能将水车造出来。”
他对水车有强大的好奇心，之前听宋锦书说它的作用。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过不了多久便是实验的好时机，若真的能有利于民，宋锦书又立了一大功。
想来等水车出现，加上控制瘟疫之功，宋锦书的官职定会往上升一升。
“嗯！快了，等水车造出来，你告诉我，咱们先去官田试一试，若没有问题，便大规模制造，让每个村子都备一台水车！”
听到水车即将完工，宋锦书心情又变好许多。
另一边对于灌田之事担忧的人，不止宋锦书和卢若瑜两人。
或大或小的村子里，都能听见村民的议论声。
“唉！今年这般炎热，恐怕田里又要没水了，等秋收时也不知道粮产多少。”
身旁的人闻言噗呲一笑：“你就是瞎操心，咱们有宋大人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