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具体数额,刘兰茹也不讨价还价,痛快的掏出二十两银子。
“这里有二十两,小女在此谢过大人了,这多出的钱,就当是大人的作图费。”
说完刘兰茹也不给宋锦书拒绝的机会,扬起笑颜告辞了…
“回神了!人都走远了!”
沈风华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的磨叽半天,实在忍不住刺了一句,倒是卢若瑜耐心十足。
“哼!你就是看不得本官比你受欢迎!”
宋锦书高高仰起脑袋,鼻孔朝天的瞥了沈风华一眼。
惹得对方瞬间脸黑了。
“别闹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他还有许多事要需要处理呢!
宋锦书靠近卢若瑜身旁,笑呵呵应道:“好!听你的!”
今日她荷包里的钱钱都是来自于卢县丞的‘无私奉献。’
夜幕来临,为了省油灯钱,宋锦书早早的就睡下了。
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雷雨声。
可能白日里太累,她睡的沉,一觉到了天亮。
第二日。
厨房又又漏水了!
宋家几个姐妹们互相帮衬着运出了几盆水。
“长姐!这厨房今日怕是做不得糕点卖了!”
宋云卿愁眉苦脸,她们租赁的铺子,只有简陋的小房子,勉强放得下糕点之类的东西。
根本不配备厨房,因此她们每日都是从县衙这里做好,然后运出去的!
昨夜下了大雨,今天铁定无法出摊了,铺子好不容易稳定下客源!
宋锦书叹了口气,捏了捏还未捂热的钱袋子,将其交给了宋云卿。
“拿着这些银子找人来修缮厨房吧,要是不够再找我要!”
她绝对是混的最差劲的官儿了!
宋云卿哎了一声,拿着银钱就出门找人了。
摆摊时她也结识不少泾阳县里的婶子嫂子,也打探到哪里有修屋子的地方。
此刻宋锦书站在茅房外面,拧着眉纠结着,引得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因为下了雨,茅厕里的异味更浓郁刺鼻,路过的人大多是捂着鼻子走的。
宋锦书一个人站在这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半晌,她咬了咬牙,叹息。
“唉!不行不行!这狗命好不容易才苟住,这东西现在可不兴拿出去!”
屋子破就破吧,再等一等,等她俸禄发下来就能重新修缮了。
路人只见宋锦书悲痛的转身离开,纷纷震惊不已,这茅房究竟有何吸引宋大人!
似乎每隔几日,就能看她去茅房与之相处一段时间。
宋云卿做事麻利,很快就找到人修缮房屋,好在现在雨停了,不然工人还得停雨才能来。
到那时,厨房还不知被糟蹋成什么鬼样子。
与泾阳县气氛不同的是,隔壁的几个县城的百姓忧心忡忡。
他们听远方的的亲戚提过,泾阳县今年在雨季来临前不补修河坝,反而改修了什么水渠。
昨天下了雨,这河坝的积雨肯定又升了一截。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官府招傜役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像泾阳县的那些人一样。
每日三餐不断,还有三十文工钱。
他们的期盼不用多久,就听到了动静。
官差敲锣打鼓的吆喝起来,不多时,顺安府属下的县城都知道了招傜役的事。
县衙的公示栏前百姓拥挤,噪音不断,有人大声问道:“怎么样?咱们县今年招衙役有没有工钱?提不提供餐食?”
不明真相的观众都被这道问话吸引住,纷纷昂首看向站在最前方,在场的唯一一个读书人。
迎着众人的期盼和昂望的目光,读书人鼻孔朝天,傲道:“想什么呢!招傜役又不是让你们去享福,朝廷怎么可能给你们白贴银子?”
这些无知乡下人到底开什么玩笑!
他寒窗苦读十年,终于在去年读出了秀才,免了傜役。
这些是他们读书人的特权!
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人,怎配与他享受同等待遇?
傜役本就是底层之人的该干的,他们怎么敢想让朝廷给他们工钱?
还要提供什么三餐?简直荒谬至极!
读书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失落的摇头叹息,他们暗恨怎么泾阳县的那个县令不是他们县的?
现在好了,不仅要去干傜役,轻者平安归家,重者患重病亦或者死在外面都不一定!
这傜役那是人干的!
他们家里的余粮本就不多,去干傜役还需自备干粮。
最重要的是,傜役的苦不在于吃不饱,而在于若碰到脾气不好的官兵,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每年去服傜役的,那个村子没有说受伤或大病的人?
也就今年他们听说了泾阳县的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才在发布傜役公告之时,纷纷凑上前来,想第一时间报名。
谁知真实情况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招傜役的事情公布出去后,仅半天的时间,每个村子都得到了消息。
每家每户都能听到哭闹声,偶尔还能听到对自家县令的抱怨声。
这一异样,引起了各县县令的关注。
这日从泾阳县跳槽到广饶县的史主簿,提着新买的鸟儿走到大街上。
敏锐的注意到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他瞬间有了精神。
自从他花钱打点来了广饶县,生活质量是提高了,但身份地位却没变。
他正愁着怎么想法子讨好上司,为以后谋出路打下基础。
这不,机会来了!
“…泾阳县那么穷,他们倒是比咱们运气好,来了个好县令…听说啊…那泾阳县的县令对他们好得很,去服傜役官差既不打也不骂人,每日还给提过三餐,还有三十文钱呢!”
“你说咱们怎么就没这运道?”
旁边的人吓得捂住了那人的嘴巴,骂道:“你要想死别拉上老子!你这话要是让官府的人听到了,指定拉你坐牢子!”
那人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扇了自个一个嘴巴子。
“哎哟,你瞧我这张嘴!都怪方才方老张惯了我两口酒…”
两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都松了口气。
又悄咪咪地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回家了。
将这些听入耳朵里的史主簿眯着眼睛沉思,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