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猴子出来迎接童玉绥,把她带到了地下赌场。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去地下赌场,里面人很多,灯光明亮纸醉金迷也不过如此,这里明显比她父亲那棋盘店小赌坊大多了,里面的人看起来很多但又莫名少了份喧闹。
猴子带着她穿过赌坊,童玉绥悠闲地四处观察,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但不待她仔细观察人就不见了,童玉绥觉得纳闷,更觉得奇怪,她又看了一圈,荷官们穿着诱惑的旗袍站在牌桌前,点缀着赌场的奢靡,只是再没发现那个让她觉得熟悉的人,难道是看错了?
“怎么了?”猴子见她停下来回头询问道。
童玉绥这才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前面声音更小了些,直到她走进慕行舟的办公室,声音更是被隔绝在房间之外。
“来了。”慕行舟穿着一身黑色衬衫和西装裤,袖口微微编起,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和手上的银色手表,他唇角带着笑,轻松的指向前方的椅子,“坐。”
童玉绥今日也是一身黑,两人这会看起来倒是像姐弟了,看着都是那么冷情冷肺,慕行舟不是第一次发现她的变化,刚回来见面时童玉绥还不会收敛气息,就已经让慕行舟产生威胁了,现在看到她能把自己气息收敛自如更加惊疑她在江城到底学到了什么。
他心中不是没有妒忌,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刘扬没了码头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们了,小妹你怎么不去争?”
这段时间她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疑。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眼中却全都是深思和猜忌,童玉绥微微一笑,“我还需要上学,要了也管不了,而且...”
她说完停顿几秒,这若有似无的停顿更吸引人的注意,慕行舟下意识坐地更直了些。
但,童玉绥又不说了。
慕行舟心乱如麻毫无头绪过了许久露出一抹笑,“怎么,小妹连我都瞒?”
童玉绥似有些傲然,神秘的轻笑着,“皖江到底不是大本营,这里的生意还是太少了。”
这下,慕行舟彻底明白了,看不上呗。
也是,皖江除了天豪就是码头,也就这两块红利,其他的说白了都是小打小闹,有路西单压着,他们根本发展不起来。
慕行舟脸色难看了一瞬,握紧拳头,后又笑起来,“小妹是个大气运的人,不过妹妹不要可得帮帮哥哥啊!”
他笑的更加和善了,童玉绥停顿了几秒点点头,“能帮你的我肯定帮你。”
慕行舟听到她话语中的敷衍神色如凝实质的钉到她脸上,只一秒又消失,他复笑起来,“说起来,妹妹在季择手底下这么久,对他应该挺熟的吧!”
刚开始海爷把他调走慕行舟有想过好好发展这条眼线,但很可惜,刘扬也信不过他,几年时间屁都没打听出来,慕行舟觉得他敷衍,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得慕行舟的心,所以后面慕行舟就把他弃了。
可没想到他现在突然翻身,当了老大对慕行舟更少了之前的恭敬,慕行舟也不可能直接说让他把码头让出来,海爷身边的红人都还没走,他就是再傻也不能这么干。
所以慕行舟一度后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竟然让季择捡了大便宜。
童玉绥一愣,回复,“我之前上学很少去,和他关系一般般,也就是后来成为海爷的女儿关系才好了一点,不过他对我话很少,我...”童玉绥说着拧眉,鼻子都皱了起来,有些嫌弃,“我觉得他有些血腥,所以并不怎么靠近。”
慕行舟一听瞬间明白了。
当初本想让童玉绥识趣自己离开,特意把她丢给季择,就是因为季择做的都是些见血的活,他整个人平日里看着也是阴暗的人,没想到人没吓跑,但坏印象却是有了。
这一点上慕行舟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他依旧有些怀疑,但说的倒没什么漏洞。
慕行舟知道不能再问,不然影响了兄妹之间的感情,于是带着她去外面,“走,妹妹,我带你去外面玩两把。”
童玉绥眼神一暗,他真是什么不好就带自己做什么,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出去,顺便认真记住这里的格局。
总觉得这个赌场,她不会最后一次来,尤其像上次一样的场景还会发生。
童玉绥没有玩多久,因为她每次都输,哪怕慕行舟让所有人给她喂牌她还能输,看着一脸无知模样的童玉绥,慕行舟心中充满怀疑,真不知道是真不会玩还是假不会玩。
待人走了,慕行舟把自己摔进椅子里,舒舒服服的靠着,他长腿翘在桌子上,“童玉绥实在让我不安心。”
尤其是之前向他炫耀的场景慕行舟还记得,不过是得了几分青睐,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难道以为海爷能成为她永远的保护伞?呵,海爷再偏心依旧掩盖不住他本身的无情。
这次慕行舟其实没有白忙活,但和他想要的比就差远了,所以他并不满足。
休息了一会,他又问猴子,“设备都弄好了吗。”
“是,少爷可要去看看。”
“也好。”慕行舟点点头,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博古架前,之后手一按,隐藏电梯出现,两人站上去,很快,电梯下行。
之前还是暗室的房间被改成了一个个白色的小房间,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狭小房间,看起来竟有些莫名恐怖,此时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床和东西,还一个人都没有。
慕行舟看了一圈,很满意的点头,之后两人继续向前,来到最大的一个房间前,慕行舟推开门,里面赫然是标准的手术室,工具齐全。
“啪。”白炽灯打开,照的人眼睛失焦心底发寒。
慕行舟非常满意,又把所有的灯光关闭。
“对了,高利贷在谁手里?”
“李红染。”
又听到让自己讨厌的名字,慕行舟下意识皱起眉头,“又是她。”
这个女人是慕行舟的头号敌人,因为她与海爷有功,且是慕行舟之前掌管皖江的人,所以为了自己位置坐的稳就不能让她好起来,因此慕行舟上位后一直在争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