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呆住。
盯着他的脸一瞬,又似乎是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后来了句,“抱歉教主,恕李某难从命。但教主若是要去,我可以为教主雇一辆马车。”
这拒绝得不留情面,东方不败也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他为何会拒绝,但又思索后想到传闻中都说他独来独往,想必是不喜与人亲近。
“那倒不必了,在下便不叨扰李神医,告辞。”东方不败如今的性子也做不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拱手告辞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人滑落的两行清泪。
身边仍留有他的余温,李莲花有些眷恋地摸着刚从怀里拿出的荷包,门外已经没了东方不败的身影。
“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本就是不合适的…”李莲花颓废地倒在那里,“忘了也好,就算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也不会惹得你难过。”
他这些年并非时时为了单孤刀的尸体下落而奔波,更多的时间他在适应没有东方不败的生活,改掉依赖他的习惯,但戒断反应总让他极为难受,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梦见东方不败。
小楼重新行驶,却没了那么快的速度,等他施施然赶到嘉州时,看着灵山道场反而没了想打探的心思。
方多病想要探案,念着他所说的他是李相夷徒弟的面子上帮了他一把,可心里还在记挂着东方不败赶往玉城的路顺不顺利。
他中毒后独来独往惯了,对于方多病的死缠烂打,李莲花无动于衷,用迷香把他迷晕放在路边独自离去,李莲花拿着从辛雷手中得到的玉,还是往玉城去赶。
一路上他十分忐忑,若是遇见他,他又该如何对他解释当时的拒绝之言?
小棉客栈
天气阴暗,乌压压的黑云笼罩在客栈上方,东方不败就坐在窗户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李莲花踏进客栈的第一步他就注意到了。
东方不败不欲与他多打交道,起身抱着小羽儿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小二过来收拾了桌椅,把李莲花引到了刚刚东方不败所坐的地方。
他的反应在李莲花的意料之内,毕竟自己已经在他那里是不喜与人交往的孤僻之人。
只点了一盘瓜子一碟凉菜,又点了一盘水果,时不时逗一逗狐狸精,一会儿在楼上包个客房,总算能缓解一下路途的辛劳。
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怕鬼。
楼上飞出一只鸟,是东方不败随身的那只,他扑扇着翅膀飞到李莲花的桌子上,歪着脑袋去看李莲花的样子,忽得大喊,“李相夷!李相夷!”
这两句话把周围的目光尽数引了过来,李莲花瞪大眼睛,只想让它闭嘴,“休要胡说,这鸟乱讲话,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
众人瞧着他的气度也不像传闻中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也当是小羽儿胡沁,不再关注李莲花这一桌。
“瓜子,瓜子。”
小羽儿指了指李莲花的瓜子盘,示意自己想吃瓜子,“给我剥,给我剥。”
李莲花摸了把他的脑袋,抓了一把瓜子给他剥壳,“给你吃,但不要乱说话哈。”
方多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径直坐到李莲花旁边絮絮叨叨许久,小羽儿看见李莲花因着要应付方多病,给他剥瓜子的速度都变慢了,十分不满,忽然飞起来,在方多病面前绕来绕去。
“哎?这不是明教主的那只鹦鹉吗?他也住在这?”方多病一眼认出这只鸟,没想到他会在李莲花这里,难免让他再怀疑李莲花的身份。
但下一秒就得了小羽儿一个翅膀巴掌和鸟爪飞踹。
“话多!话多!”
小羽儿以极其高傲的姿态又站到桌子上,吃了几颗瓜子仁,小鸟脑袋一歪,又有了坏主意。
方多病捂着脸,似乎不可置信刚刚被一只鹦鹉揍了,刚要伸手捉住它,就见小鸟又飞起来盘旋在他头上,一坨便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肩膀。
李莲花极力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手上剥瓜子的速度快了些。
“小羽儿!”
东方不败听见下面方多病的乱喊,自然知道自家小鸟又惹了麻烦,“还不过来!”
小羽儿飞到东方不败肩头,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只是以极为顺从的姿态用自己的脑袋蹭着东方不败的脸,又用翅膀轻轻摸了一下他,“不生气!我的错!”
东方不败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方多病面前,又掏出一块碎金子放在李莲花面前,“小羽儿弄脏了方少侠的衣服,我理当赔偿,李神医能为我这爱宠剥瓜子,这算是酬劳。”
给完钱就又驮着小羽儿离开,李莲花默默收走金子,又听着方多病发牢骚,“我衣服被弄脏了还不如你剥两个瓜子给的多!”
“这又不一样。”
一切变故开始于旺福死在了楼上房间,玉城二小姐玉秋霜也死在了小棉客栈,玉城护卫把所有人带回玉城,包括在二楼休息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臭着脸,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要冷,小羽儿不知飞到了何处,但出现的时候只有东方不败一人。
东方不败被驱赶到李莲花身侧,他也没有和李莲花打招呼的意思,但面上极为烦躁,时不时扯着衣领,脖颈泛着的粉红是李莲花所熟悉的。
他情毒有复发的趋势。
“明先生,您可是身子不适?”
李莲花怕他撑不住,他也不是打不过玉城这些护卫的。
“我没事。”
在牢里呆了没多久就被撵到玉城,玉城城主在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显然是怔愣了一下,又指着东方不败,“把他带进来。”
东方不败上前一步的时候李莲花却猛地拽住他的衣袖,玉红烛和东方不败都看着他等他的解释。
“抱歉,抓错人了。”
东方不败走进里屋,玉红烛又让人把李莲花押了进来,不一样的是东方不败被奉为上宾,李莲花被推到了火炉面前。
“玉夫人,他不过是个江湖游医,身体差得很,不会是你所怀疑的目标。”
“东方先生又如何肯定?”
“你不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