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子儿已经进了伤口里,需要用东西才能夹出来,笛飞声的刀自然取不出,他只能把东方不败带回去或者把他送回去。
但他考虑到四顾门不算近,便把人背走带回了金鸳盟。
笛飞声后背很宽,比李相夷的宽一些,但他后背很硬,趴着不舒服,东方不败双脚上还滴着血,药魔被拎来治东方不败的脚伤,但把已经进了肉里的东西再取出来是有些困难的。
东方不败痛得一直往后躲,药魔误会了东方不败的身份,根本不敢动他,对他一直收脚的动作无可奈何。
“尊上,这位小公子总是躲,属下真的取不出来啊。”
笛飞声上前握住了他的脚腕,又吩咐药魔,“取。”
“疼疼疼…轻点轻点轻点!”
药魔手脚飞快地取出小石子,又给他上好药包扎好,东方不败瞧着被裹得完整的双脚有些无奈,“我要怎么穿鞋子?”
“伤成这样还想走路?”
两人还没来得及住嘴,无颜匆匆跑进来,“尊上!李门主…李门主打上金鸳盟要人了,说是您掳走他师弟,要您赶快还人。”
李相夷本想着给臭小子一个惊喜,但翻遍了四顾门上上下下都没找到人,又听四顾门的人说前些日子他结识了笛飞声,还跟人比试打了个平手,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去找笛飞声了。
笛飞声斜了一眼惹出麻烦的东方不败,“你师兄找来了,你是要跟我出去见他,还是让他来这里找你?”
他其实还有个主意的。
“众目睽睽之下你背着我不太好看,还是让他来带我回去吧。”
笛飞声没有异议,但等他出门之时就换了个说法,“李相夷,你师弟在我手上,你跟我打一场,我就放了他。”
“他就是个孩子,你要做什么冲我来。”
笛飞声语塞,让人取来东方不败沾了血的外袍。
刚刚东方不败用这个擦脚来着,所以看上去颇为惨烈。
“你看看这件衣服你可眼熟?我说了,跟我打一场,我就放了他。”
“你敢对他用刑?!”
李相夷暴怒,眼里燃着火。
“打不打?”
“笛飞声,你找死!”
他要的就是李相夷这个反应。
拔出五颜六色的大刀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李相夷不想跟他多啰嗦,与他匆匆对招又把他打飞,无颜上去扶,笛飞声一摆手,完全没有输了比试的羞恼,反而带他过去。
进门他就看见东方不败吃着点心,受伤的双足搭在床边,见他过来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点心。
“哥哥。”
东方不败笑容带着讨好,李相夷冷着脸看向他的脚,“这是怎么弄的?”
“抓鱼,被河底的石头划伤了。”东方不败比划了一下伤口,“这么长,而且进了石头,取出来的时候疼死我了。”
“活该,让你不老实在家待着。”
李相夷刚要把他抱走,笛飞声慢吞吞走进来,“要走了?”
“阿飞,你受伤了?”
“阿飞?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东方不败摆手一笑,“嗐,有个十天八天的交情了,他人还不错。”
“是吗?”李相夷没好气地把他抱起来,东方不败一手挂着他脖子,另一只手顺了顺他胸口。
“那肯定没有你好。”东方不败往熟悉的怀抱里窝了两分,感叹道,“还是这样得劲儿,阿飞的后背太硬了。”
“你让他背了?”
李相夷带着人走的步子一顿,看向怀中小子的眼神都带了两分凌厉。
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人背呢?
“我走不了路,难道要我飞回去?”
东方不败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扑腾两下脚就要下来,“那什么都不要了,也不要他背也不要你抱,我爬回去总行了吧?”
“真是怕了你了。”
婆娑步点地,李相夷抱着还在闹脾气的人回了房间,东方不败一沾被子就蒙住头不愿意搭理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也不管不顾。
膈应死他算了!
“东方,快出来。”李相夷扯了扯被角,终究徒劳,他只能另辟蹊径,去榻上拿来自己买的礼物,“我在咸阳买了不少好东西,看来有人不想要,那我送给刘如京他们好了。”
“等等!”东方不败凌乱着头发坐起来,忘记了自己双脚还受着伤,只想到自己的东西要被送人了忙着护食,走下床的时候感觉到皮肉撕裂的痛处。
“嘶!”
李相夷听他的痛呼,三步并两步上前把他一手抄起,“都是你的,急什么?”
他忽然闻到东方不败身上的花香杂着一些鱼腥味儿,想起他才从外面回来,还捉鱼来着,便让人送来一些热水。
但他脚还伤着,怎么洗成了个问题。
东方不败走路像只大鹅,一摇一晃地,用脚后跟走着路,说什么都不让李相夷帮他洗。
“你从小到大哪里我没有见过?都是男子,有什么害羞的?”
李相夷已经脱掉了他的上衣,只剩下一条亵裤,被他抓着腰带不肯放手,“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我这风尘仆仆赶回来也没有沐浴,不如我们一起。”
东方不败小时候没少和李相夷在一个浴桶里洗澡,但长大了些,身子发育后他有些羞于启齿自己的变化,现在自然不愿意和李相夷一起洗。
“我自己来,而且,我要自己一个人住。”
正在更衣的李相夷手一顿,眼神瞟向他,“不怕老鼠了?”
“不怕了。”
“不怕了就先沐浴。”
李相夷不容他置喙,他发现越顺着这小子,他越会得寸进尺,今天看见他跟笛飞声那么熟络的模样他竟是有一瞬间害怕他跟笛飞声跑了。
亵裤直接被震碎的时候东方不败连忙捂住下面,李相夷把他一手捞进水里,双足搭在桶沿,整个人坐在李相夷的腿上。
他刚要闹脾气,就发现李相夷周身隐约冒着怒气,他躲开李相夷的眼神,脸色爆红。
这样羞耻的姿势,论他再怎么厚脸皮,也很难维持下去。
他破罐子破摔,把双脚放进浴桶,李相夷阻止不及,连腿上的人都没看住,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他只能拿出水里缠着纱布的脚,拆开之后看着的确伤口不浅的脚底,将他的双足搭在自己腿上,“这样总行了?看你伤口有些深,一会儿我让人好好给你处理一下,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