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到底做得有些过火,老狐狸气得完全不肯搭理他,他自觉借了一个搓衣板捏着耳垂跪坐在东方不败面前,软着声音道歉,“我错了嘛,你就吃一点儿饭好不好,你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身繁琐精致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被胡乱扔在地上,东方不败穿着一身赤色寝衣正盘腿坐在床上调整内息,没办法,李莲花灌了太多至阳内息进来,他需要不断用内力归化融合。
运行几个周天后他吐息睁开眼,没好气地去骂此时已经无比老实的李莲花,“少废话,滚出去,这个月休想跟我一起睡。”
“可今天才初九…”
李莲花抠着手指在那里小声抗议,东方不败掏出他签下的协议,“白纸黑字写着,一个月最多五次,若是惹了我不高兴便只有一次,李相夷,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这个月没了。”
“啊?!”李莲花一个弹起去看自己迷糊签下的契约,白纸黑字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按下了手印。
“可这写得是李相夷,我是李莲花,李相夷已经死了。”他想赖掉,却不敢说老狐狸用美人计算计自己的事情,因为可能后果会更严重。
“呵…你再说一遍?”东方不败冷了脸,盯着身前的人一字一句问出口,“你再说一遍,李相夷怎么了?”
“李相夷长命百岁。”某花心虚低下头重新说了一遍,爬上床赖在他怀里,轻轻给他顺着胸口,“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别生气。”
认错态度倒是好,东方不败斜了怀中人两眼,发现他说完便去装鹌鹑。
“我饿了。”他说这样的话东方不败很难不生气,但总归人已经好好的了,此时又乖巧地很,他便缓了脸色,低头对还在装鹌鹑的人说,“愣着干嘛?背我过去,我没力气。”
吃饭的时候东方不败转头去看李莲花,轻声道,“明天我们就回莲花楼好不好?”
“嗯,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少师和门主令,你要带着吗?我看刎颈在你身上,都是你的剑,不至于厚此薄彼。”东方不败知道他对四顾门仍有心结,刎颈倒不说什么,少师从来都是无辜的。
它的主人不该抛弃它不管。
“可我不想做李相夷。”李莲花垂下脑袋,眉间染上了一丝忧郁,“即使你不高兴我也要说,李相夷是罪人,是害得四顾门五十八位弟兄丧命的罪人。”
东方不败不愿看他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说出自己一直怀疑的东西,“说起当年之事,你真的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李相夷会因为兄弟情义而受蒙蔽,但东方不败除却李相夷也不会有影响他的存在,他一直怀疑一件事情。
“当年我拢共闭关七日,约莫是在第五、六日金鸳盟便与四顾门开战,那就是说我才闭关,单孤刀就死于金鸳盟手里,紧接着你向金鸳盟下战书,云彼丘又给你下了碧茶之毒。”
“短短四日便发生这么多,你不觉得幕后之人做事太过仓促?或者说得直白一些,你不觉得你师兄死得太及时了吗?”
李莲花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不觉得师兄会以身入局,丢了一条命,得不偿失。
“师兄…的确死得很巧合,那日你才进了药庐,师兄下午就出事了。”李莲花将过去的事情抽丝剥茧摆在面前,回忆虽然有些痛苦,但此时貌似会有另一个解释。
“更巧的是,你还没把他带回去尸检,他的尸首便被抢走了不是?”东方不败放下筷子,将桌子上的酒杯摆在一处,“他尸首被抢走,你一定会讨要回来,他们不给,正好是两派开战的理由。”
“又刚好,你师兄就曾和你说过剿灭金鸳盟和联系朝廷的事情,你都没有同意,但他一死,还与金鸳盟有关,这时候你不打也得打。”
李莲花盯着两个分立两侧的酒杯,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笛飞声想跟我打,不过是比试武功,那日,双方却出动了那么多人…
而且,双方损失惨重。”
“你觉得,这会是笛飞声的脾气与作风?”东方不败将酒杯斟满,继续道,“一场大战,除去了正道四顾门和魔教金鸳盟,小鱼认为,这场大战后渔翁之利在谁身上?”
李莲花低眉思索如今的江湖门派,锁定了其中一个,“你是说,万圣道?”
如今江湖两个最大的门派,一是又被称为魔教的明教,另一个便是老好人家万圣道,盟主封磬是个圆滑的,在朝廷和江湖名声都不错。
“三十六计中,第一计便是瞒天过海,第三计借刀杀人,第六计声东击西,第八计暗度陈仓,十五计调虎离山,二十一计金蝉脱壳,三十五计连环计,你可以算一算,自己究竟中了多少计。”
老狐狸语气虽然淡漠,但字字珠玑,锐利的眼神毫不隐晦地看着面色已然发白的李莲花,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师兄与角丽谯应该有所勾结,而你,每一步都踩在他们为你制定的陷阱里。”
“我师兄…”李莲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而且自己之前就曾发现过单孤刀的诡异行踪,这让他不得不信。
且东方不败不是别人,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他们只是没算到碧茶没有毒死你。”
东方不败将已经思绪紊乱的李莲花拥进怀中,“我说这些不是戳你痛处,而是人心险恶,你不要过于相信你的师兄,同样,你也不要过于相信我。”
“只有你自己才值得自己信任。”
李莲花只环抱住他的脖子,似乎受的冲击不小,“我信你的。”
“少师带着吧,把它藏在莲花楼,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门主令那个玩意儿不值钱,不然就放在这儿,我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
东方不败听说他的门主令只当了五十两,才做了那个金镶玉令牌。
“小鱼,我们可以为无辜枉死的兄弟祈祷,希望他们来世投个好胎,但不希望你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若是我,我宁愿屠了幕后之人为他们报仇,也不愿在这里伤春悲秋,那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莲花眼中是犹豫,东方不败知道他心善,或许宁愿原谅所有人也不愿去平添事端,默默自责一辈子,但东方不败受不了这种方式。
云彼丘死得再怎么惨,都解不掉他心中的恨。
“算了,你开心就好。”东方不败叹息一声,心中自有较量,也不能强压着让他手刃仇人。
来日方长。
“咱们去收拾收拾细软,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带。”
拉着李莲花往后殿走,东方不败把少师包好放进匣子里,又把银票和地契铺子全都交给李莲花,“以后你便是小富豪了。”
“都给我?”
“当然,连我都是你的。”
两人没收拾太多东西,便带着行李和狐狸精小羽儿离开明教,除了明风以外,其他七个都以为东方不败只是陪李莲花出门玩一玩,所以送他们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
莲花楼里面的剩菜剩饭早被处理掉,但冰鉴还在那里,夏日的时候放置一些冰块也不错,特别是吃些酥酪更能解暑。
李莲花将冬日的衣服收拾到二楼,把薄衫全整理在一楼,他们二人不分彼此,衣服也是互换着穿。
两人以后睡在一楼,李莲花甚至把多余的被子也搁置起来,他就想和老狐狸贴的近一些。
小羽儿和狐狸精在门口嬉闹,李莲花指着东方不败的头发和容貌说了句:“张扬,太张扬!”
“往后我出门问诊你不许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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