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局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员皆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疲于应对眼前的乱局。
墙壁上的灯光昏黄而黯淡,映照得长长的走廊仿若一条通往未知的阴森通道。
来来往往的守卫们神色肃穆,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犹如阵阵闷雷,敲打着人们紧绷的心弦。
夏纪是第一次来守备局,不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守卫将他关进一间拘留室,而后便匆匆离开。
这是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令人几欲作呕。
拘留室虽空间有限,但关押的人却不在少数,夏纪粗略扫视了一眼,至少有三十多人。
大家挤作一团,沉默不语,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焦虑不安,显然都是刚从野镇归来、正等待接受审问的人。
“走开!”一名长相凶悍、满脸横肉的大汉等得不耐烦,猛然一把推向夏纪,他似乎是想坐在夏纪身后的长凳上。
夏纪岂会容忍这般蛮横无理,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如鹰爪般的手迅速扣住大汉的手腕,紧接着抬起膝盖,猛地撞向大汉的腹部。
“咣当!”大汉连退数步,整个身体重重地撞在了铁栅门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里溢出一缕殷红的血线。
此刻正值非常时期,所有守卫都全身心投入野镇事件的处理之中,根本无暇顾及拘留室里的这场纷争。
见无人前来制止,立刻又有两名男子围拢过来,他们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朝夏纪砸去,显然与那大汉是一伙的。
夏纪侧身敏捷地避开一拳,紧接着快速朝一名男子的腹部连击两拳,拳拳到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后,他精准地抓住另一个男子的手,眼神一寒,转身将其手臂架在肩膀上,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男子的手臂被夏纪生生掰断。
“啊!”他一声惨嚎还未结束,便被转身过来的夏纪迅速捂住嘴巴,紧接着又是两拳重击。
“噗!”男子的身体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便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恐惧。
夏纪冷漠地转头看向大汉,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利剑,吓得大汉一个激灵,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别…别打,我…我错了!”
另一个人也赶紧捂着肚子,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误会…误会…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三人皆是背脊发凉,这里可是守备局,这人竟敢敢毫不顾忌地下死手,由不得他们不感到毛骨悚然、惊悚万分。
夏纪若无其事地扭了扭脖子,施施然坐了下来,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到一旁,心中暗叹,这小青年着实凶悍!
这里基本都是探险家,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夏纪可是毫无心理负担。
………
深夜,夏纪正坐在审讯室里,前方是两名表情严肃、但神情疲惫不堪的守卫。
“……酒馆的事我只是听说,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但广场上我是亲眼看到三大家族拿冲锋枪扫射人群,然后我就跑了……”
“那你怎么早上才回来?”守卫皱着眉头,目光中充满了质疑。
“当时情况危急,我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
除了自己杀人的经过,他已经将自己在野镇的所见所闻有选择地叙述了好几遍。
守卫也知道夏纪说的不全是实话,但又无可奈何,不只夏纪如此说法,几乎所有人都口径一致。
整个守备局前前后后已经审问了数百人,大家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三大家族头上。
守卫商量过后,匆忙交代了几句,便有一人来带着夏纪离开,他们还有很多人要审问,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夏纪被带到了附近一家临时征用的宾馆,用来关押从野镇回来的人,夏纪所分配的房间里一共住着4个人。
好巧不巧,其中一个便是被夏纪打伤的大汉,他原本独占仅有的一张单人床,见夏纪进来,他吓得一激灵直接滚到了地上。
“大哥,您来了,天气凉,这床我已经给您暖好了!”
其他三人有人睡地板,有人睡沙发,见大汉如此模样皆是一脸古怪,想笑又不敢笑,赶紧转身假装没看见。
夏纪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入浴室洗了一个澡,而后盘腿坐在床上练习冥想。
他迫切想要探索冥想的奥秘,想试试在不同环境下,冥想到底有何区别。
这是夏纪第一次在日耀之城里过夜,尽管是作为阶下囚,可他还是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比地下城清新了太多。
这里的空气,透着一丝令人陶醉的香甜,窗外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以前他也见过这种笑容,但这一次的感受更为深刻强烈。
…………
翌日,野镇混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上下两城,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所震撼。
顿时流言蜚语四起,三大家族再次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场惨绝人寰的混战,竟然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伤。
没有人能说清楚那个绿面人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从未见过,仿佛凭空出现在野镇一样。
有人猜测他和舞娘一样,都是诡异生物。
更也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描述出混战的具体经过,那种混乱的场景,又有谁能纵观全场?
当时野镇聚集了三千多人,如此庞大的数量,让官方在调查时也深感棘手,犹如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
…………
萧家庄园里,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每一寸角落。
萧瀚海原本斑白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白了个彻底,他腰杆也不再挺拔。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连续失去了两个儿子,这种沉重的打击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此刻他正紧紧抱着萧晋腾冰冷的尸体,老泪纵横,满脸的沟壑被痛苦填满。
他如一头受伤的孤狼在深夜里哀嚎,那声音沙哑、凄厉又绝望,“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整个房间仿佛被无尽的哀伤冻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碎的悲戚。
杨家庄园里,也是一片凄惨景象。
杨浩云双眼失神,满脸悲痛地跪在儿子的灵位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那一声声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尽悔恨的宣泄。
杨夫人则抱着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的杨惠玲。
她的泪水已经哭干,只剩下干哑的哀嚎,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要把心肺都哭出来。
“昆山啊,我的好儿子啊,你走了,让娘怎么活……”
十数人的哭声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凄惨无比。白色幔布在风中飘荡,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悲剧呜咽。
杨家上下,人人悲痛欲绝,哭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无尽悲伤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