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逸阖上眼眸,感受着心中的悲痛。
“为什么要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生存,就该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而不是每天懵懂地活着。”他还在尽力地劝道。
萧珠珠觉得她的皇兄真的是很废,“皇兄你为什么顾虑那么多,只要谁违抗皇命,杀了就得了。超武者又如何,一道旨意就可以诛他九族!”
她在说什么大话!萧谨逸被她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此时才发现萧珠珠是这样的思想。
一次次的教导,一遍遍的普及像是投入深渊一样,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那你认为上届守护者的能力如何?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守着皇族?”萧谨逸又再问,他想看看萧珠珠的脑子还装了什么。
一听说到这,是她喜欢过的男人,还是被她当初就定下驸马的人,萧珠珠就上劲了。
她道:“当然是能力非常好的,守着皇族是他的使命,为了皇族他付出了生命,他……他太让我感动了,呜……”
就一句能力非常好,对超武者的价值说不出所然来,守护皇族是他的使命?她还是什么都不愿意知道,“皇族”、“皇室”都不过是好听的称呼。
守护者真正要保护的人,是一个国家最高决策人,皇帝。
所谓的“皇族”、“皇室”不过因为是皇帝的软肋,在一定程度会被守护者例入保护圈里,但一旦发生要抉择的局面,那么守护者第一时间要保护的是皇帝,不是其他人。
除非下一任继承人已经得到守护者的认可。
“那你认为黑衣如何?”萧谨逸不信邪,又继续问。
话锋转到了黑衣,萧珠珠的脸色骤变,虽然她现在仍不知道上届守护者的容貌,但在那面具隐藏下她认为绝对是上等的,毕竟有着这般通身非凡的气势,又是武功大好的人,容貌怎么会差。
而黑衣一脸普通,根本上不了台面,管他武功好不好,武功这种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还能如何,不就那样,脸又不好看,武功再好也没什么用。”萧珠珠把玩着垂下的一缕头发,不屑地说道。
只要脸不好看,武功好就没用。而且黑衣并非丑陋,属于长相耐看型,一个人的价值怎么能用一张脸来判断的。
萧谨逸再次讽刺地冷笑一声,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萧珠珠震惊地看着萧谨逸就这样走了,震惊之余后,开始欢喜,皇兄还是宠着她的。
在离开萧珠珠最后的视线里,萧谨逸顿住了脚步,沉闷地留下一句话:“萧珠珠,你以后好自为之。”
话完,他踏出萧珠珠宫殿,从此之后,再未踏入过。
从此时起,萧珠珠还是公主,南国的公主,但她失去了一个兄长真心的爱,然后伴随失去的还有母亲的爱,这些爱是家人之爱。
一个公主,在皇室里,若没有人真心爱护她,那么头顶着公主身份的这个人,将是皇帝与他人博弈的棋子,一个最好的联姻筹码而已。
萧谨逸不仅是一个儿子,是一个兄长,更是一个皇帝。
曾经他年少时,鲜衣怒马时,心是澄澈的,那时有着父皇挡着一切,而如今他的心早就有着许多秤杆。
他的母亲和妹妹皆在秤杆之外,不计较得失,而今天萧珠珠的行为,不顾大局,不顾太后安危,将母亲拉入这错局里。
本来他能让母亲好好在宫里安享晚年,做她喜欢的事。
因为这一道懿旨,伤了徐武鼎和徐长泽的心,那么南国将失去这两位超武者。
长泽兄本该可以安然离去的,却因为他遇此一劫,是他的错。
而底下还有许多武者看着他这个皇帝的行为,一旦有人突破成超武者,若对南国不喜,离去是小事,就怕跑到他国,成为刺向南国的利器。
而超武者的怒火,又该怎么拦。
萧谨逸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实在不好,明明有那么好的资源,却还是搞砸了。
果然父皇说得对,他不适合当一个乱世里的皇帝。
他的心不够狠。
迅速地离开皇宫,萧谨逸赶紧去找徐家两兄弟。
镇国侯府,清晖阁。
萧谨逸看着站在亭子里徐长泽,他动了动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道歉有用的话,那犯错成本也太低了。
“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徐长泽声音响起,解了萧谨逸的局促。
此话一出,萧谨逸明白了,他突然间清明的事,徐长泽懂了。
他啪的一声不顾形象坐在石沿上。
徐长泽啊,徐长泽啊,无论过去多少年,他这个人还是这样,纯粹、干净、宽容、恩怨分明,他这个做皇帝的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大福气,遇见了他。
不光是他,徐武鼎、黑衣、飞鱼皆是如此。
徐武鼎看着皇帝这般没了形象,挑了挑眉。
要不是萧珠珠和太后皆是皇帝的血亲,他早就一刀砍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兄长,我们去把水云抢回来,以我们的实力还怕西国太子不成?”徐武鼎霸气地说道。
他想起了被水云药倒,这个女子居然还有如此狠绝的手段,真的让徐武鼎更想深入了解。
他不介意水云把他弄得狼狈,但这人不能给西国太子。
徐长泽眼眸看向徐武鼎,认真解释道:“她去西国,是那里有她想要的。”
“那又如何,西国有的,难道南国没有?就算没有,我们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兄长我们去把她带回来,趁现在!”徐武鼎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可能胜算不大,毕竟水云有药,西国太子身边还有守护者。
甚至因为西国太子的存在,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把水云抢回来,只能劝导她主动回来。
但劝导她主动,这条路显然失效。
徐武鼎想着隐藏身份,乔装偷摸将人带回来,他一个人去不行,必须要带上兄长,以防西国的守护者叶婆。
这些徐武鼎没说的话,徐长泽一眼就知道他所想。
徐长泽的声音郑重温和道出:“爱不是掠夺。她有自己要行的路,我们帮不上,就不要去阻拦她行走。”
他的眼眸意味深长。
看着徐武鼎还想说什么,他继续对徐武鼎道:“阿鼎,别拿你一时兴起的好奇心,当作真正的在意。”
不再看徐武鼎是何表情,徐长泽转身又对皇帝萧谨逸道:“陛下,我需要去一趟皇宫。”
萧谨逸仰头看向徐长泽,他的眼眸凛冽,锐利,暗沉。
萧谨逸顿时明白,他要去做什么,摆摆手释然道:“去吧,今天朕想看宫外月色。黑衣,陪朕一起。”
今晚皇宫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徐武鼎看着兄长踏着黑夜离去,他还在深思刚刚话。
什么是一时兴起?怎么是真正的在意?
“别想了,你想不出的。你可没长泽兄的悟性。”萧谨逸像年少般趁他愣神上去猛捶了一拳徐武鼎胸膛。
“走!陪朕去看月亮,今晚看月亮的可不能只有我和黑衣两人。”萧谨逸拉上他,不让徐武鼎逃过今晚这一遭。
他怕这家伙想不明白一冲动今晚就去把水云姑娘强行带回来。
这可不行,别说从局面上,单从刚刚长泽兄言语里,他应该有安排。
阿鼎这个家伙,就别去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