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长泽回来时,水云已经拿着笔在写东西了。
而徐长泽也没有失言,真是过了一会就回来。
“我回来了。”来到水云旁边,他轻声道。
“嗯。”她并没有抬头,淡淡地回应。
“他的双腿和经脉都废了,若他醒来可否先不要告知?”徐长泽眉微皱,他清楚的知道徐武鼎心气非常高,之前的双腿瘫痪已经让他过多少年都难接受。
而此次比之前他中毒瘫痪的双腿更严重更废,侯府的老大夫说了,恐怕终身卧于床榻。
而水云能救回他的命,已经是极大幸事,只是怕他到时接受不了,会恼怒情绪不稳,若是来告知,也得是他来。
水云仍在低头疾写,“他醒来时不会面临瘫痪这种事,他之后将是一个健康的人。”
没有骄傲的夸谈,是极其平淡和肯定的语气。
“真的?”这惊讶,不可置信地疑问,来自一直听他们说话的老大夫。
他清楚的知道侯爷到底伤得有多严重,若说之前双腿的情况,已经让他无能为力,只能求药神谷那老家伙一线生机。
而如今比之前更甚,他根本无法想象怎么能让侯爷恢复,只求能救回侯爷一命就好。
“真的。”水云也是很耐心的回应。
得到回应的老大夫仍不敢相信,他扭头看向徐长泽,眼神里试问着这话的真实性。
徐长泽对他颔首,示意相信。
老大夫双手颤抖,眼眸冒着泪光,嘴里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侯爷有救了。”
其实看着水云把他们的救命银针换下来时,他已经相信她是一位医术不错的医者,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需要我做什么吗?”看她停笔写完,徐长泽问道。
“需要药材。”水云回应,她将药材单子递给了老大夫,“麻烦你了,越快越好。”
老大夫接过单子,准备离开,可低头一看,满是不解。
“这,这是什么方子,老夫不解。”
这没来头的方子,让老大夫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给侯爷弄错药。
“这不是方子,是药材单子,我需要它们制药。”水云很耐心的回答。
“去吧。”这次是徐长泽开口。
“将药材带到这里,越快越好,药材不要弄混出错。”又怕他不明确,徐长泽再度开口。
“好,老朽遵命。”老大夫马上离去,招呼人去集药材。
“这伤药还有一些,你暂时给他用上吧。”待老大夫走后,水云将之前留余的药递给徐长泽。
这药他用过,用过许多次,是在夏瑜瑜的那个村子里,为很多被压伤的人用过。
“你知道,我没剩多少药了,原先给你弟弟准备的药,之前是他不需要,而如今是症状完全不对,用不上了。”
“而要制药的药材,我更是没有合适的,也没有足够的量。”
这倒是水云没想到,也没准备到的,她语气有些无奈。
徐长泽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之前说好的药材自备,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说到此话,徐长泽更是无奈,可他却不能对水云表现出来。
话完,他便上去为徐武鼎用外伤的药。
而水云很适宜的背对他们,从储物镯拿出一些制药的器具,等待药材的到来。
而侯府的人办事极为迅速,不需要等很久,药材尽数送到水云面前。
夜色如墨,圆月高挂。
屋里烛火通明,水云动作不停,药材尽数消耗,变成她所需要的东西。
“把他侧翻。”制作好药后,水云上前吩咐道。
而徐长泽仍在,听到此话,动作照做。
她上前扒掉那遮盖的布物,血肉模糊的身体完全暴露,不留一丝余地。
徐长泽呼吸一滞,道:“水云?”
她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不在意地回答:“这是避免不了的,例如你当初一样。有些事情,你仍无法代替我去做。”
对于看光对方的身体,所产生的言论,水云是无所谓的。
一根比普通银针更粗长的针刺入徐武鼎的脊骨,中空的针里被水云加入药剂,推入进去恢复神经根。
徐长泽掌控着徐武鼎的身体,而老大夫帮拿着一个烛台来照明,生怕水云看不见。
更为可能的,他也怕自己看不清,毕竟年纪大了,对这种非常的治疗手段闻所未闻,得此一见,必须要看得仔细。
在等待神经根的恢复过程中,水云慢慢地修补徐武鼎其他的脏器,这些脏器比起心脏算好的了。
弄好脏器,就开始隔血肉皮肤,将两根针刺入,一点点拼好碎骨。
除了脑袋,身体上的骨头全碎完了,有些碎得稀稀的。
如无她自己制的药,这骨头几乎要不得了。
接下来就是接经脉,当神经根开始恢复,经脉就好接了。
还有经脉上留残的内力,和血肉留残的灵力,算了,水云想了想,还是帮他保留吧。
帮徐武鼎接好经脉,顺便帮他理顺内力和灵力的通道,各自不会相抵消,也不会厮杀,各有各的运行。
他比徐长泽好些,至少当时水云并没有帮徐长泽理清两种力量的通道,虽然帮他保留,但还是徐长泽自己理好身体里的两种力量。
徐长泽他的悟性实在是好。
此时水云不免又感叹。
最后就是皮肤了,如今伤痕累累,简直不能看。
被徐长泽上过药的皮肤,已经开始结痂。可还是不够。
待水云准备重新给徐武鼎包药时,而徐长泽竟然在徐武鼎身上找到一处能看的皮肤,语气凝重道。
“水云,你看。”
那块皮肤上像布满了黑色的蜘蛛网,无不在宣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异常。
水云遁随着声音看去,很淡定地收回目光,语气缓缓道。
“你那儿还有洗衣丸吧,给他吃一颗就行了。”
说此话时,水云动作不停,老大夫帮她拿起浸泡在药盆的长条纱布,而水云根据每处受伤的皮肤不同,抹上不同的药膏。
每处药膏都不一样,有点像调颜料一样。
而老大夫也看见了那处皮肤,不禁出声:“那是毒纹!”
毒纹,原先徐武鼎身上是全身蔓延的,而当时徐长泽与水云也说过,可来到侯府时见到徐武鼎,已经没有了。
那是被那株灵草的灵力压制下去了,若徐武鼎不出意外,火系灵力最后会焚尽它们。
而如今不过是残留一些而已,早在水云给神经根用药时,就把它们排挤到皮肤上。
原先想帮他包好全身,再给他喂一颗洗衣丸便行了,如今徐长泽发现了,就直接喂,不耽误。
听到水云的话,徐长泽从护腕储物器里拿出了洗衣丸,给徐武鼎喂了下去。
“这……这就得了?”老大夫很是诧异,惊奇。
这之前难倒他的毒,就这样简单的解了,这样看来给皮肤包药还来得麻烦先。
“嗯,那毒很好解。”水云动作不停,解释道。
若没有那株灵草的火系灵力压制,还是徐武鼎当时全身的毒纹,也是一颗洗衣丸能解决的。
那毒并不麻烦,麻烦的是徐武鼎身体的修修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