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闻言摇头道,“是我当时考虑不周,跟父亲撒了谎,父亲罚我也是应当,怎能怪您。”
谢谦闻言热泪盈眶地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地看着谢婉清。
他常常在想,若这孩子是男儿身有她这样心性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顾老夫人这时看着谢婉清愧疚道,“原来因为我竟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真是作孽啊。”
谢婉清闻言摇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是作孽?您不必多虑。”
顾老夫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对谢谦说道,“谢大人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谢谦闻言谦虚道,“顾夫人谬赞了。”
顾老夫人随即握着谢婉清的手说道,“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也让我这心里好受些。”
谢婉清闻言点头道,“老夫人放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她心知,顾老夫人此刻上门不仅只是谢她救命之恩,更是怕她义绝回家处境艰难,这才火急火燎赶来也想为她撑腰。
这份好意她自铭记于心。
见顾老夫人和谢谦将心思都放在谢婉清身上,仿佛将她这个女主人视作无物,她虽心中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谢婉清跟顾宴修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看现在顾老夫人对她的态度,顾宴修也定会承她恩情。
看来以后她恐怕得对谢婉清好点,否则要是真让她跟他们说什么。
赵氏这时也后知后觉这顾老夫人上门说这些话的意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她这是生怕她亏待了谢婉清不成?
顾老夫人这时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否则家里人该担心了。”
临走前她拍了拍谢婉清的手,语气和蔼道,“你要好好保重,别多想。”
谢婉清闻言莞尔道,“您放心,我明白。”
顾老夫人闻言面露欣慰道,“你明白就好,那我回去了。”
谢谦这时出声挽留道,“顾夫人用完膳再回去也不迟啊。”
顾老夫人摆手笑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谢谦闻言笑道,“那就不多留你了。”
他说着朝赵氏使了个眼色,但赵氏却将头转向一边,像没看见似的。
也不理人,谢谦顿时一脸莫名。
谢婉清察觉到赵氏的异常,谢婉清若无其事对顾老夫人说道,“我送您。”
顾老夫人闻言笑着摇头道,“不必了,留步吧。”
谢婉清却仍旧坚持将她送到门口。
走到门口后,顾老夫人有些犹疑道,“我见你那继母好像脸色有些不好,她没为难你吧?”
谢婉清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没有。”
顾老夫人却有些不信道,“我知道你处境艰难,但你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我来本也是想让她就算看在我的面上哪怕再厌你也要善待你几分。”
“希望不是弄巧成拙。”
谢婉清闻言摇头道,“您也是为了我好,母亲她只是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她本并无坏心,相信等过几日她自会想明白,我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顾老夫人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对谢婉清最后说了一句,“好,那你照顾好自己。”
谢婉清点了点头,随即目送顾老夫人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花厅中
谢谦看着沉默寡言一脸不快的赵氏无奈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摆起脸色了?还在客人面前?”
赵氏闻言冷哼道,“人家都把巴掌甩我脸上了?还要我笑脸相迎?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谢谦闻言一头雾水道,“谁甩你巴掌了?你在说什么?”
赵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难道没听出来?方才那夫人的话里话外可都在说谢婉清有她和首辅大人撑腰,我们可千万别亏待了她,得把她供起来,否则便是跟他们作对。”
“难道在外人眼里,我是什么蛇蝎,还能把她谢婉清吃了不成?连一个外人都跑到府里来敲打我。”
谢谦闻言一一脸莫名,看着她半晌吐出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
“人家只是来道谢来了,何时说你亏待过婉清了?”
赵氏闻言冷笑道,“是,又是我小肚鸡肠了,哪儿及得上谢婉清和她生母那般有容人的海量。”
“是是看清楚了,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们面前,终究比不过一个活人,你心里只有她们母女,何曾有过我们母子。”
谢谦闻言皱眉道,“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话?”
赵氏却一言不发,哭着跑出去了。
谢婉清刚进门正好撞见赵氏哭着跑出去,赵氏路过她时停顿了片刻,瞪了她一眼便扭头走开。
留下谢婉清在原地愣了半晌。
谢谦这时走出来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性子古怪得很,或许过段时日就好了,你别往心里去。”
谢婉清闻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她有心结未解,父亲何不跟她开诚布公谈一谈,或许会好很多。”
谢谦闻言一愣,随即面露苦笑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她就是觉得总觉得我心里只有你和你母亲,我总不能跟她说我已经完全忘了你母亲吧。”
谢婉清轻声道,“可父亲心里也不是全无他们母子啊,我知晓父亲心中为难。”
“但你们终究也是夫妻一场,无论结果如何交心尤为重要,人心最怕猜忌,时间久了,心冷了便再难焐热,父亲定也不想这样一直无休止地争吵下去。”
“其实她也未必不知道您心中有我们也有他们,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父亲还是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谈吧。”
谢谦闻言长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谢婉清的肩膀道,“你真的长大了,只是你越是这样懂事,为父这心里就越不好受,总觉得欠你太多了,让你受委屈了。”
谢婉清微微摇头道,“女儿只希望父亲能舒心些。”
谢谦闻言点了点头道,“好,为父听你的,等她气消了,为父再跟她好好说说。”
他随即想了想说道,“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为父说,这里还是你的家,就像以前一样。”
“我明白,父亲放心。”
谢谦这才神色一松,随即背着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