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眼中的坚定,宋嬷嬷暗暗摇了摇头,随即从桌上拿起另一个茶盏出声提醒道,“采苓姑娘,继续吧。”
姜采苓回过神接过茶盏一声不吭地放到头上小心翼翼走了起来。
这次茶盏始终平稳的放在头上,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摇晃掉下来。
瑞雪院
琼莹拿着一盘糕点放到桌上,见谢婉清仍在画那幅未完成的画,便过去出声道,“小姐,歇息会儿吃点点心吧。”
谢婉清头也不抬道,“好。”但她手中动作不停。
琼莹好奇地凑过去想看她画成什么样子了。
结果这一看顿时让她两眼放光。
“小姐,这些都是你画的?”
只见大概五米长的布帛原本空白的地方差不多都画好了,更让她惊讶的是上面画的东西。
上面不仅有连绵起伏的青山,还有正在耕地的农民,不仅如此,还有各色各样的男女老少,有在街上的,有在家里的,他们各自都忙着做各种事。
街道上有孩子在嬉戏,老人们坐在门口笑着看他们,眼中透着平和和安详,每一幅画都画得栩栩如生。
本是许多幅看起来并不相干的画,当它们连在一起时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看起来毫不突兀,怎么看都有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时谢婉清落下最后一笔,见琼莹像傻了般盯着布帛上的画面眼睛也不眨,不禁好笑道,“你这丫头,之前又不是没看见我画,怎么这时候呆了?”
琼莹忽然眨了眨眼眼眶湿润道,“我不知道,就是好像哭,我之前看的时候也没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连起来看就不一样了。”
谢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随即问道,“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琼莹如捣蒜般毫不犹豫点头道,“好,画得太好了,但我就是想哭。”
谢婉清闻言神色复杂道,“你哭说明我这画是画对了,这上面的画都太过安乐,看起来平常的画面却是许多人拼尽全力也无法拥有的。”
“原来是这样。”琼莹恍然道。
随即后知后觉道,“那小姐您这是画完了?”
谢婉清点头道,“不错。”
琼莹闻言犹疑道,“那您接下来是要把这些绣出来?”
见谢婉清点头她惊叹道,“这些得绣多久啊,小姐您绣这个也是放铺子里卖吗?”
谢婉清看了她一眼随即意味深长道,“这个另有用处。”
琼莹闻言面露疑惑,谢婉清却并不打算多说,放下笔准备将布帛收起来,琼莹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将布帛收好后,琼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谢婉清说道,“还有一事,过几日就是夫人的生辰,不知今年该准备什么礼送过去?”
谢婉清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夫人”是她父亲的继室。
名义上也是她的母亲,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谢婉清想了想说道,“把我那个翡翠镯子准备好到时带过去。”
“是。”琼莹应声道。
这日清晨,马车早已停在门口。
天气微凉,已有入秋的景象,谢婉清一身丁香色锦缎衣,如墨的青丝挽起,发间一支白玉簪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正当她要抬脚踏出门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去哪儿?”
谢婉清收回脚温声望去,只见季怀川正紧紧地盯着她。
谢婉清皱了皱眉,随即语气平静道,“家母今日生辰,我自要回去一趟。”
季怀川闻言眸光微闪,随即沉声道,“我跟你一同去。”
谢婉清闻言眼眸微眯,随即轻笑道,“不必了,侯爷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侯爷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
却不想季怀川依旧坚持道,“之前我也跟岳父大人打过几次照面,他总邀我去谢府,之前是因为公务缠身所以一直没有去,今日正好休沐,既是岳母生辰,我这个女婿再不去也确实不像话。”
他说着便对他的小厮吩咐道,“去账房说一声,让人拿两坛珍藏的御酒和两匹上好的布料来。”
“是。”小厮应声而去。
谢婉清转头眼神平静地看了季怀川一眼,那眼神仿佛将季怀川看透了一般,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心虚,随即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视线。
谢婉清脸色一冷,随即冷笑道,“侯爷执意要去我自不会拦着。”
随即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她端坐着缓缓闭着眼。
随即没过多久,季怀川也掀开马车钻了进去。
见她似在闭目养神,季怀川一时也没开口,马车中一时寂静非常,静得甚至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不多时小厮将东西拿来了。
马车终于开始慢慢行驶。
季怀川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其实他之所以一定要陪她去一来是怕她回去说些不该说的话,他得看着她才行。
二来是想补偿她,毕竟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陪她去谢家,说来她虽然嫁给他五年,但他还没有陪她回过门。
这次也算是补了她的回门之礼,让她回去不至于那么难看,他心里的愧疚或许也能少些。
至于其他的他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她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是因为那件事还在怨他吧。
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谢府门口。
季怀川以为谢婉清已经睡着了,正准备唤醒她时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眼。
季怀川见此便下了马车。
谢婉清随之也准备下去。
这时琼莹正要伸手让谢婉清搭上她的手,却见另一个人的手先行伸了过去。
谢婉清愣了片刻,随即无视季怀川的手直接跳下了马车。
季怀川见此脸色难看地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先后走了出来。
谢婉清看着走在前面的男子乖巧行礼道,“父亲。”
随即又对他身旁的妇人唤道,“母亲。”
季怀川立即收敛刚才的不悦淡定从容地朝两人一一行礼,“岳父,岳母,小婿有礼了。”
谢谦满意地看着两人点了点连忙将两人呢扶起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你们难得来一趟啊。”
季怀川示意小厮将那两坛酒和两匹布拿过去,随即对谢谦说道,“这是小婿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岳父不弃。”
谢谦见此对季怀川更加满意。
当即将两人请了进去。
谢婉清看着态度反常的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