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闻言迟疑道,“可侯爷回来后连提都没提过她,倒像是忘了这个人一般,她真的能让侯爷回心转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与其让川哥儿总跟那个狐媚待在一起迷了心智,不如让桃枝分散他的注意。”
“要是她有福气怀上川哥儿的孩子就更好了。”
季老夫人随即对宋嬷嬷说道,“你让人去一趟,把她叫来。”
“是。”宋嬷嬷应声道。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
琼莹将一个盒子递给谢婉清道,“小姐,您的嫁妆除了您平日要用的,能变卖的都卖得差不多了,银票都在这儿了,共有五万七千两。”
谢婉清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从里面拿出两张一千两银票递给琼莹说道,“辛苦你在城中去盘个绣品铺子,再帮我雇个掌柜。”
琼莹文姨娘惊讶道,“小姐是想开个绣品铺子?”
谢婉清沉默片刻道,“算是吧。”
琼莹隐约明白小姐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明白她的用意后琼莹语气郑重地应道,“奴婢定会办好。”
谢婉清沉思片刻叮嘱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琼莹收好银票点头道,“奴婢明白。”
谢婉清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姜采苓那边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琼莹闻言摇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她几乎都待在房里不怎么出来,她的婢女莲心也没什么动作,不过......。”
谢婉清挑眉道,“不过什么?”
琼莹小声道,“不过最近侯爷几乎每日都会去她那里,府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谢婉清闻言眸光一闪,随即冷笑道,“看来他不打算装下去了。”
琼莹有些气呼呼道,“现在府里都在传侯爷准备要纳她为妾了。”
“可这还没纳呢,他们就这么不背人了,实在是世风日下。”
谢婉清闻言微微摇头语气肯定道,“以姜采苓的性子不会这么乖乖做妾的,她若要做妾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琼莹闻言惊讶道,“那她还想怎么样?难不成她还想坐您这个位置?”
谢婉清若有所思道,“她要是做了妾,哪怕我死了,季怀川就是一百个胆子这个位置她一辈子也坐不了,这也是她为何宁愿无名无分跟着季怀川也不愿意为妾的缘由。”
“所以在季怀川真正纳她入府之前她一定会有动作,继续让人盯着她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注意些。”
“是。”琼莹神情严肃地应声道。
谢婉清随即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盒子,这一次她不会让他们如意。
姜采苓上一世之所以能潜伏那么久,无非就是想等她死了季怀川就能名正言顺地娶她。
若她够聪明就该知道,现在她若想坐这个位置最大的阻碍不是她,而是季老夫人。
他们若能斗起来也算是狗咬狗,正合她意。
她是不稀罕这个位置,但她走之前定要看着这侯府永无宁日,让那些恶鬼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日谢婉清闲来无事让琼莹陪她园中散步。
两人走到荷花池的桥上时不想看见一个有些意料之外的人。
从另一边桥头过来的桃枝看见谢婉清也是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朝谢婉清中规中矩行了个礼,“少夫人安。”
谢婉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如往常一般一袭桃色衣裙,衬得她面如桃花,几缕轻柔的发丝垂落在她脸颊上给她多添了几分柔美,今日的她略施粉黛感觉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你身子可好些了?怎么今日出来了?”谢婉清回过神来将她扶起温声问道。
桃枝闻言轻声道,“多谢少夫人挂心,妾已经好多了,之前老夫人病重,妾也感染风寒,不宜去侍疾,如今好多了,便想去老夫人面前敬孝。”
谢婉清闻言眸光一闪,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她说道,“你有心了,既如此那便去吧,可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她说完便侧了侧身,给桃枝让了条路来。
桃枝惊讶地看了一眼谢婉清,随即福身道,“多谢少夫人。”
她随即带着银蝶便从谢婉清身旁过去。
谢婉清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你可认识小芳?”
桃枝行走的脚步忽然一顿,身形一僵,随即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谢婉清问道,“少夫人是在问妾身?”
谢婉清点了点头。
桃枝见此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认识,她好像以前是三小姐院子里的,只是听说前段时日好像疯了就跑不见了。”
“少夫人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得一脸自然,仿佛在说一个与她没什么相干的人。
谢婉清语气不变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她既然疯了就算跑出去也走不远才是,怎么那么多人出去找都没找到。”
“你说她会不会又去而复返,就像玩躲猫猫一样藏在侯府的某个角落?”
桃枝闻言神色一僵,随即垂眸道,“这妾身就不知道了。”
谢婉清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不知道便罢了,我也就随口一问,她在哪儿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无意插手别人的事,只希望她好自为之,别把无关之人牵扯进去。”
桃枝闻言抬眼定定地看了谢婉清一眼,随即垂眸语气郑重道,“若妾身能见到她定会将少夫人的话转告于她。”
谢婉清闻言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便不耽搁你了。”
她说完便带着琼莹离开了。
桃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一旁的银蝶不禁出声道,“少夫人为何会忽然向您提起小芳?还话中有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桃枝点头道,“她确实知道了。”
银蝶闻言一慌,“那如何是好?”
桃枝轻轻摇头神色镇定道,“她刚才的话只是警告我,并无恶意,更没有揭穿我的打算。”
“只要我们不把她牵扯进去,她便不会插手。”
银蝶闻言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桃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她从未害过我,入府以来也不曾亏待过我,我自然不会想要害她,我只是心中难平罢了。”
“我和她不知道谁更可怜,她好像变了,许是看开了吧,因为她未曾得到过,可我就是想不开啊。”
她说着忽然轻咳一声,银蝶连忙用手帕帮她捂住唇。
等她将手帕拿下来时忽然惊道,“姨娘!”
桃枝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雪白的排上多了一点红,正是刚从她嘴里咳出的血丝。
她却像是见怪不怪一般对银蝶说道,“你这丫头还这么大惊小怪的,以后该习惯了。”
银蝶拽着手帕心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