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行人便出了林子。
顾老夫人正在马车里双手合拢祈福。
看见她们平安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顾宴修看了谢婉清一眼道,“不知夫人家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
谢婉清闻言抿了抿唇道,“忠勇侯府,劳烦大人了。”
这时换顾老夫人一脸惊讶地看向谢婉清,“你是忠勇侯府的......。”
顾宴修这时忽然打断道,“我知道在哪儿,母亲您坐好,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尽快回去。”
老夫人有些莫名地看了顾宴修一眼,随即放下帘子道,“好,先赶回去要紧。”
顾宴修看了马车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护送那辆马车前行。
行了一段路程后,顾老夫人看着谢婉清又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是忠勇侯夫人?”
谢婉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顾老夫人顿时眼神一亮,拉着她的手说道,“原来是你,之前你还下了帖子让人跟我说了你们季家三小姐跟我儿的婚事,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谢婉清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随即附和道,“确实很巧。”
老夫人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么巧,我看之前的事不如我们再商量商量,这或许就是天赐良缘。”
顾宴修在马车外听见自家母亲的话顿时脸一黑。
没想到她还没打消心思,还记挂着那件事。
但此刻他也不好再出声打断,正好他也想听听谢婉清当初那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一边跟季怀川说他不愿意,另一边又让人去找他母亲说有意结亲,就连他都有些看不懂她是想这门亲事成还是不成。
这时正好谢婉清的声音传来。
谢婉清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她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顾老夫人微笑道,“说来是我莽撞了,还未问过令郎的意思便让人贸然登门,实在唐突,您就当忘了这事吧。”
顾宴修听着脸上说不出什么神色,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听她这话应该也不怎么看好结这门亲,可现在她还在拿他当挡箭牌。
她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应下这门亲?
他一时竟也看不透她了,她好像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好像没这么多心思。
顾老夫人却没听出谢婉清的意思,依旧坚持道,“不如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一面,兴许两个人就看对眼了呢,也不用大张旗鼓,就算不成也不碍事。”
顾老夫人实在热情,她话说到这份上谢婉清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先应下,至于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顾宴修若真跟季芳菲看对了眼,那也说明她们注定有一桩孽缘,上一世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没见面错过了。
顾宴修听见谢婉清轻飘飘应下那一刻,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甚至能看见青筋。
他彻底没听下去的心思,夹了夹马腹加速向前去,直到听不见马车内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驶入城中。
此刻城中街道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顾宴修护送马车去忠勇侯府。
眼看着离忠勇侯府越来越近,天上的月亮也早已升起,奇怪的是中途并没有一个忠勇侯府的人出来寻人。
按理说哪怕没人知道去相国寺的路上有匪,可谢婉清身为侯夫人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竟无一人来寻不管因为什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顾宴修看了看马车似在透过车帘看里面的人,他本以为只要他不去打扰,她过得应该会很好。
季怀川回来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可现在他才意识到,好像不是那样的,他们好像没有他想的那般恩爱,究竟是什么让季怀川这么不懂珍惜,负了她一日又一日。
不多时,马车终于停在忠勇侯府门前。
守门的小厮看见顾宴修后立即转身进了门,看样子去向谁禀报了。
谢婉清由琼莹扶着下马后,对顾老夫人和顾宴修再次道了谢,并让车夫将顾老夫人送回去。
没想到这时顾老夫人却下马车道,“不急,我陪你进去吧。”
谢婉清闻言一愣,顾老夫人笑容慈祥道,“我陪你进去喝杯茶就出来,顺便堵住一些人的嘴,不然不知道日后得传成什么样,你还年轻,可别被那些流言蜚语平白缠上。”
谢婉清闻言顿时明白,顾老夫人是担心她这么晚回来难免有人编排她。
她虽然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可顾老夫人如此为她着想她还是十分感激。
这样也好,她也懒得跟那些人多费口舌解释。
就在这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谢婉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谢婉清闻言神色一冷,转身看向朝她走来的季怀川没说话。
这时顾宴修忽然开口道,“原来季侯爷在府里,我还以为季侯爷醉倒在哪个温柔乡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晚了不见自己的夫人也不见让人去寻呢。”
季怀川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顾宴修。
刚才有人说顾宴修来了,他还以为他忽然想通了为他上次对他的出言不逊上门道歉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看到了谢婉清。
她不是应该早就回来了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是跟顾宴修回来的。
再回想顾宴修刚才对他说的话,季怀川的脸色顿时变了。
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
顾老夫人哪儿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连忙上前说道,“婉清是同我一路回来的。”
季怀川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妇人,不禁问道,“你是谁?究竟回事?”
顾宴修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却被顾老夫人按住。
顾老夫人上前道,“今日我们去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山匪,当时我们的马车坏了,恰巧遇到婉清的马车,就让她带上我们,谁知行了没多久就遇到那群杀人的山匪了,好在婉清及时带着我们躲进林中,我儿子带人来寻到我们才躲过一劫。”
“山匪?”季怀川闻言一怔,随即将目光移到谢婉清身上,她看他的眼神依旧淡漠,没有一丝心虚。
见她好像并无异常又微微松了口气。
他又看了看几人的脚和衣服上的泥这才相信顾老夫人说的。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穿着朴素的妇人竟然是顾宴修的生母。
再想起之前顾宴修刚才的话,他忽然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恼怒。
他看向顾宴修语气不善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顾大人救我夫人,至于其他的,就不劳顾大人费心了。”
顾宴修闻言冷笑道,“谢就免了,只是劝侯爷一句,往自己的脖子上涂脂抹粉可不是好习惯,出来见人的时候最好照照镜子。”
此言一出,几人都往季怀川的脖子上看去。
季怀川一脸莫名,直到琼莹指着他的脖子道,“侯爷,您脖子上有胭脂印。”
季怀川闻言立即用手遮住脖子,满脸怒色,只是发现谢婉清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有些心虚地错开她的目光。
可恶,他刚从姜采苓那里出来,竟然没发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留下了这个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