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川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更何况现在你妹妹的事难免要让她帮忙，你这么冷落她也不合适。”
“你现在就去看看她吧，顺便问一问我之前让她托她外祖给你妹妹说的事如何了。”
季怀川虽有些不情愿，但看了看老夫人疲惫的神色还是拱手应道，“是。”
老夫人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季怀川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抬脚转身大步离去。
瑞雪院
琼莹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看着还在灯下看书的谢婉清迟疑道，“小姐，今日这药还喝吗？”
谢婉清放下书语气和缓道，“自然要喝的，都是些补气血的药，我也正好调养调养。”
琼莹闻言便将药端到了她面前。
她正要伸手去拿，忽然一名丫鬟在门口禀报道，“少夫人，侯爷来了。”
谢婉清眉头一皱，随即朝还在呆愣的琼莹说道，“扶我去床上。”
琼莹立即回神将她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刚才还有些气色的谢婉清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人看起来便虚弱了许多。
琼莹刚直起腰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紧接着便看见季怀川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
她强行定了定神随即若无其事地朝季怀川行礼道，“侯爷。”
季怀川抬了抬手示意她别出声，随即将目光落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谢婉清身上。
只见她双目紧闭，更显睫毛细长，她的呼吸格外轻细，此刻竟有一种静谧的美。
季怀川看着看着便不禁失了神，等他回归神时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没想到自己竟会盯着一个女人看这么久。
不过没想到她这个大家闺秀连睡觉都这么规矩。
只可惜，美则美矣，却毫无生趣。
他本想甩袖离开，可想到老夫人跟他说的话又只能生生站在原地。
可现下人还睡着，他难道要将她叫醒？这未免有些......。
琼莹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季怀川，只能大气都不敢出地站着，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
正当季怀川犹豫着要不要让琼莹将谢婉清叫醒时，他的视线忽然在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上顿住。
他咳了一声看向琼莹问道，“那可是你家主子的药？”
在他严肃的目光中琼莹张了张嘴硬着头皮点头道，“回侯爷，正是。”
季怀川闻言皱眉道，“既然药已经好了，就该让你主子起来趁热喝了，药凉了还怎么喝？”
琼莹连忙解释道，“夫人这几日都不怎么睡得好，她刚睡了才没一会儿，奴婢本想让这药稍微凉些再将她叫醒......。”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弱，因为季怀川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毕竟是在军中磨练几年的人，这眼神对琼莹来说确实有些骇人。
就在季怀川皱眉想说什么时，一道轻细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琼莹，现在什么时辰了？”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谢婉清有些睡眼惺忪地坐起了身。
琼莹连忙走到床前回道，“夫人，现在戌时了。”
“戌时？”谢婉清有些惊讶道。
随即看向站在不远处正盯着她的季怀川神情一滞。
“侯爷？您怎么来了？”
谢婉清连忙拢了拢衣衫，随即将头转到一边。
看着她这似乎不待见他的模样，季怀川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脸上露出淡淡的不悦。
语气依旧冰冷道，“祖母让我来看看你的病可好些了？”
谢婉清闻言垂眸道，“劳烦侯爷转告老夫人，婉清已经好多了，让她不必担心。”
季怀川闻言并未接话。
他随即看向桌上的汤药说道，“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谢婉清给琼莹使了个眼色，琼莹立即会意上前将汤药端到谢婉清面前说道，“是呀，夫人，这药凉得差不多了，现在喝正是时候。”
季怀川不动声色的收回伸到一半的手走过去对琼莹说道，“把汤药给我。”
琼莹跟谢婉清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为难时忽然见谢婉清抬手从她手中接过药碗道，“不必麻烦侯爷，我自己喝。”
她说着便微微仰头将碗中的汤药几口喝下。
季怀川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难掩惊讶，不知是惊讶她竟然拒绝自己亲自给她喂药还是惊讶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这么喝药，喝完竟又神色如常地将药碗放了回去。
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跟他赌气还是真不怕苦。
更让他不悦的是她竟然这么不想让他喂。
他本想今夜无论如何都会在这儿留宿，也算是给她一丝体面，没想到她这么不领情，他也不会惯着她。
只是老夫人让他问的话还是要问的，毕竟事关他唯一的妹妹的终身大事。
思及此他沉吟片刻道，“祖母让我问一句，她之前让你给芳菲找的亲事如何了？”
谢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随即咳嗽一声道，“不成了。”
季怀川闻言皱眉道，“什么不成了？”
谢婉清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边拒绝了。”
季怀川闻言正色道，“祖母让你说的谁？竟拒绝跟我们侯府攀亲？”
谢婉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那人是当朝首辅顾宴修，他说三小姐乃是高门贵女，而他乃寒门出身，实在不敢高攀三小姐。”
这是他上一世的原话。
季怀川闻言沉思道，“顾宴修？此人确实是国之栋梁，年岁虽比我大了一二，却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至今未有妻室，与芳菲倒是相配。”
“这样吧，我们同朝为官，等明日上朝若是能碰见他我再与他说说，我们季家也不是注重门第之见的人家，更何况他现在身居高位又何谈什么寒门不寒门的。”
谢婉清闻言皱眉道，“侯爷当真听不出这是他的婉拒之词？”
季怀川闻言不悦道，“他难道还看不上我季怀川的妹妹？”
谢婉清抿唇不语，却是默认。
季怀川见此脸色难看道，“那我倒想知道他到底为何看不上这门亲事。”
他随即看向谢婉清沉声道，“你安心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说着便大步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