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富察·琅嬅一身寝衣,不施粉黛,整个人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恬美柔静,只是眉间的愁容聚成一团,迟迟不散。
“曦月如今这般,本宫真是……”
“贵妃娘娘受人所害,着实令人惋惜,好在贵妃娘娘如今母子平安,娘娘也不要忧思了,甚是伤神啊……还是多朝前看看吧……”
“你说的不错,如今木已成舟,本宫能做的也只有亡羊补牢了。吩咐下去,以后璟瑟和永琏的所有近身之物,一定要一再谨慎,万万不可给了歹人机会。贵妃和昭妃那里,也多盯着些,一定不可留下趁人之危的机会。”
“是。”
虽然高曦月和永璋母子孱弱的消息被富察·琅嬅吩咐人压了下去,但若是哪位娘娘在太医院有着相熟的人,想打听出来也不是难事。
比如眼下的延禧宫中。
江与彬和往常一样来到延禧宫给乌拉那拉·如意请平安脉。
“贵妃如何了?”
在富察·琅嬅已经明确警告过的情况下,江与彬还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回娴主儿的话,贵妃娘娘这胎伤了身体,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而且章院判说了,怕是……贵妃活不过三十岁,三皇子活不过四十岁……”
乌拉那拉·如意本来正在刺绣,听完之后,手一顿,护甲勾花了图案也没在意,嘴角高高挂起,话语中欣喜遮也遮不住。
“此言当真?”
“微臣万分确定。”
“贵妃那是恶有恶报,平时贵妃总是对本宫恶语相向,如今也是吃了苦头,虽说女子生产都是这样,但是贵妃如此,本宫更是开心。”乌拉那拉·如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绣品,“江与彬,这是本宫亲自绣的图,本来准备送给皇上的,如今既然你告诉了本宫这个好消息,那么本宫就将这个绣图送给你了。”
说罢,翘着手指,将绣图从绣棚上面取下,起身伸出双手递给江与彬。
江与彬恭敬地伸手接过了乌拉那拉·如意递过来的绣品,心想自己真是荣幸至极,能得到娴妃娘娘亲手绣的绣图,还是娴妃娘娘准备送给皇上的,这份荣幸真是无人能敌,以后更要为着娴妃娘娘办事。
一旁的惢心看着自己的同乡和自己的主子如此要好,脸上也是挂着欣慰的笑容。
只有阿箬看着这一场景,嘴角有些抽动,先不说那个已经被勾坏的绣品值不值钱,有没有收藏价值,后妃给太医绣品,这真的合适吗?更何况,那上面绣的还是乌拉那拉·如意总是挂在嘴边的“墙头马上”,这真的不怕被有心之人诬告吗……
再说,后宫的娘娘们刺绣时,都是将护甲摘下,护甲锋利,很容易就会将绣品勾坏,如今一语成谶,绣品果真被乌拉那拉·如意自己的动作勾坏了。偏偏乌拉那拉·如意就跟护甲有什么羁绊一样,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就连睡觉都要戴着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