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和她第一次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苏挽意小心的在内查看起来。
“那通道就在祠堂左前方的一尊佛像下方!”苏欣韵提醒她道,根据她的记忆,是在这个位置的。
只见祠堂的中间供奉着苏家历代的已经坐化或是飞升的先祖,右侧是测试灵根的地方,而左侧则供奉着一尊佛像。
该佛像由不知由什么制作而成,通体发黑,大概有近两米多高,很是沉重。
“这里的布局好怪异,为何要将这佛像放置在偏左侧的位置呢?不应该在正中间吗?”
苏挽意看着这个布局,很是不解,先前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未发现,而现在仔细查看之后才觉得古怪。
“这具体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从记事起,这尊佛修就在这个位置了,当初父亲,也就是你祖父修缮这祠堂时,就是这么修置的,当时也没有人提出质疑,所以便一直是这样了。”
苏挽意走至佛像前,突然发现整个佛像好似亮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娘亲,你刚刚看见这佛像发光了吗?”苏挽意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什么?我没有看见。”虽然此时的苏欣韵在空间之中,但对外面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种感觉好奇怪,苏挽意用手触摸了一下佛身,冰冰凉凉,不像是金属制品。
再用手敲了敲,听声音也比较闷实。
突然想到什么,随即便从空间内取出了那两颗不起眼的黑石。
再看向上方的佛像,苏挽意陡然发现,她手中的两颗黑石竟然是佛像身上所戴的佛珠!
而且恰好就缺失了她手中的这两颗……
“是谁在里面?” 突然门外有丫鬟的声音传来,并且慢慢向祠堂走来。
只听吱呀一声,祠堂门被打开。
短暂的思考的一瞬间,苏挽意决定走出来,丫鬟一开门,便见到了苏挽意。
“原来是圣女,不知圣女在找什么东西,可否需要奴婢帮忙?”
丫鬟很委婉的说着,但实际则有些不相信苏挽意。
“不用,我不小心在府中迷路了,你带我回去吧。”
苏府确实很大,而其他人都不知道苏挽意具体在苏家住了多久,如今她以圣女的身份,也不过才待几天而已。
晚间的时候,炎舒禾又来找苏挽意了。
“听下人说白天你在祠堂迷路了?”炎舒禾端来了一盘灵果。
苏挽意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下灵果,发现并无毒之后,便拿起一个灵果,乖乖的吃了起来,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我只是想去祠堂看看,毕竟这么长这么大,都没有感受到家的感觉,所以回来之后,便想着尽一份孝心,多去供奉苏家列祖列宗。但我如今是圣女,所以自然不敢被人发现……”
苏挽意说着声音也小了几分,但又想到什么紧接着说道:
“若是夫人不喜我乱跑,我以后就乖乖的待在房中,哪里也不去。”
“挽意乖,我不是这个意思,整个苏家都是你们姐妹的,自然你想去哪里都成,我会告诉下人以后你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管束你了。”
炎舒禾确实很宝贝这个重新找回来的女儿,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对了,为何我回来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见到婉清姐姐?”
苏挽意很是好奇,这个苏婉清究竟在干嘛,以至于她都到中洲这么久了连有点人影都没见着。
“你姐姐她一心沉迷修炼,从小便跟着她祖父一起修炼,如今已经闭关二十多年了,或许再等一段时间也快要出关了,到时候我一定叫她给你赔罪!”
“她一心修炼这是好事,那我也不去打扰她了。”
“嗯好,挽儿乖,不过你祖父马上就要出关了,到时候你以圣女的名义出席,我们一家人好好坐一起吃一顿饭。”
苏挽意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刚刚炎舒禾叫她“挽儿”,她竟然有一瞬间以为是在叫苏婉儿……
苏挽意满嘴答应,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炎舒禾才离开。
“娘亲,苏荀要出关了,到时他不会认出我来吧!”
苏挽意至今没有见过苏荀,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九千多岁了,像他们这种活了小一万岁的人都是一些老怪物,指不定就被发现了。
“你可知为何炎舒禾会将你错认吗?”
“因为我的眼睛和苏晟的眼睛很像?”苏挽意见过苏晟,并且也发现他们的眼睛确实有些像。
“苏荀同你祖父本是亲兄弟,他们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苏挽意看着苏欣韵的那双眼睛,其实细看下来,她和苏欣韵的眼睛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那为何之前炎舒禾见到我便以为是她的女儿,而没有想到娘亲你呢?”
“当时我生你之时,你的祖父飞升在即,他料想到他走之后我一人无法保护你,所以是你的祖父做主,一口咬定我生的是死胎,因此便瞒过了那些人。”
“原来是这样。”
“但那苏荀生性多疑,只怕届时会被他发现端倪……”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只有她们两人孤身在苏家,一旦发生危险根本跑不了。
“你放心,我自会保护好自己。”
苏挽意想清楚了,既然那邪物一事或许与苏荀有关,她必然就要会会苏荀,她有阵法有空间,只要不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两日后,果然炎舒禾派人来告知苏挽意晚上苏家一家人聚餐,她作为苏家的贵客,理应出席。
苏挽意罕见的换上了一套赤霄仙袂流苏裙,裙摆是轻纱质地,走起路来仙气飘飘,腰间一圈挂着色彩鲜艳的流苏灵珠,衬托的整个人非常有活力。
而苏挽意还特意将眼妆化得明亮,一改平日的素净典雅。
她已经在苏家待了很多天,自然苏府中的人也都认识她,若她贸然使用避息珠改变容貌,必然引人怀疑。
而如今最多算是盛装出席,只能让人觉得她很重视这次的家宴。
见到苏挽意的第一眼,炎舒禾直接激动的站起,而苏挽意见只有炎舒禾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便向炎舒禾那边走去。
只见最上方坐着一个头发银白色,却不显老态的男子,只坐在那便不怒自威,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全程注视着苏挽意的一举一动,让人有些不喜。
他的左手边是苏家主苏晟,右边是炎舒禾。
为了缓和气氛,炎舒禾主动给苏荀介绍着:“父亲,这是五洲选出的圣女,前面才同竺老去了西洲,是今日才回来的。”
说着便又看向苏挽意,“圣女,这是老祖,也可以尊称他一声祖父。”
炎舒禾故意想让苏挽意认祖归宗,而一旁的苏晟则微微皱眉,有些担心的看向主位上的苏荀。
苏荀似笑非笑的看着炎舒禾旁边的苏挽意,也不说话,只想看着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苏晟则一直给苏挽意使眼色,场面十分怪异。
“多谢夫人抬爱,小女本就是漂泊之人,如今偶然得了这圣女的虚名,已然知足,不敢造次。”
苏挽意微微行礼,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而炎舒禾只是尴尬了一瞬,便招呼着他们都坐下。
苏挽意刚坐下,一口灵茶递到嘴边还未喝下,便听到苏荀淡淡问她。
“不知圣女前去西洲是所为何事?”
苏挽意心里一咯噔,不愧是老狐狸,直接开门见山。
“此次与竺老一同,配合圣子给西洲下了一场雨,随后便回了中洲。”
“对对,父亲,你有所不知,挽意是几个月前上天指定的圣女,定然福泽深厚气运…”
炎舒禾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但这也惹得苏荀不悦,用余光瞥了一眼炎舒禾,示意她注意身份。
见情况不对劲,但苏晟也不好说什么,便选择了沉默。
一满桌的灵膳灵果,但苏挽意都吃的很少,因为整个氛围太严肃了些,并且那苏荀会有意无意的问她一些问题,好在她都有惊无险的躲过去了。
然而原本晚宴就这么结束了,但却听见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听说你是舒禾的流落在外的女儿?”
苏挽意顿感大事不妙,只见炎舒禾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哼!”还没等人回答,苏荀直接一道灵力直击苏挽意而去。
这一道灵力只花了他半成不到修为,但依然十分霸道。
原本炎舒禾想将这道灵力化解,但她突然被苏挽意按住了,而苏挽意则是实实的接住了这一掌,瞬间被击退几步出去,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父亲,这来者是客,您……”
苏晟刚想帮忙说句话,但却被苏荀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场面瞬间白热化起来,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哈哈哈哈,看来是我误会圣女了,今天也累了,那就都散了吧。”
苏荀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便直接消失在大厅之中。
原本以为人已经走了,但结果大厅之中却传来声音:“你们两等会来书房一趟。”
而炎舒禾则担心的看着苏挽意,不敢前去搀扶。
“你们快带圣女下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苏挽意捂着心口,强忍着疼痛离开了大厅。
只留炎舒禾与苏晟两人,不知所措,而炎舒禾的眼中明显很是慌张与担心,当然还有愧疚。
回到房间的苏挽意,立马给自己吃了几颗疗伤的丹药,随后才感觉体内的灵力躁动平静了不少。
虽然刚刚那一掌苏荀没有用多少的灵力,但对于大乘期修士来说,杀死她就跟杀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苏荀太可恶了!待我恢复之后定要让他百倍偿还!”
苏欣韵气得全身发抖,可她还不能现身,她只要一出来,便很可能给苏挽意增添风险,她不能赌。
“无事,今日他本就是给我下马威的,不论怎样当下已是最好的结果。”
说完又想到什么,继续安抚道,“我真没事,你忘啦我还是炼体,别担心我,娘亲。”
今晚她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要去偷听!这么多天以来,她早就熟悉了苏府的布局,再者她如今已经是元婴期,躲过那群侍卫的搜查绰绰有余。
很快苏挽意便换好一身干练的黑衣,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书房离她这里只隔了两个院子,她直接闪身进入空间,很快便躲过侍卫,达到了书房前的窗户边,书房内灯已经亮着,说明已经有人提前到达了这里。
苏挽意小心翼翼的停留在窗台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动静。
所幸那人并未有任何反应,依然在埋头画着什么。
不一会,苏晟和炎舒禾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原本只是安静的书房此刻却变得极其严肃,气温都仿佛降到了零度。
“跪下!”苏荀依然在画着什么,没有抬头看二人,语气淡淡的。
苏晟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前面,炎舒禾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跪下了。
“知道我为何叫你们来吗?”苏荀这才停下笔,双手拿起他刚刚书写的那张纸,欣赏着上面的图案,依然没有分一丝眼神给二人。
而苏挽意却看得真切,又是那符文!
两人都没有开口,继续沉默着。
“你们真当我不知道那圣女究竟是谁?”苏荀放下手中的纸,走到炎舒禾面前,而炎舒禾则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父亲,挽意也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能厚此……”
炎舒禾的话还未说完,便再一次被直接打断,苏晟狠狠踹了她一脚,直接将她踹出一口老血。
而旁边的苏晟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反驳一丝。
“你知道什么叫厚此薄彼吗?她一个木灵根能有什么前途!当年大师所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吗?要想坐稳这把椅子,就只能留一个!我看你们这几千年是过得太舒服了!”
“我可以不杀她,但她从哪里来,明日,就让她从哪里回去!”
炎舒禾听到这话感觉天都塌了,立马爬起来抱住苏荀的腿。
“父亲,那通道已经坏了,我们不能再将她丢下去!”炎舒禾跪立起来,不停的哀求着苏荀。
“哼,坏了正好,就让她死在那通道内也好比日后毁了我苏家强!”苏荀用力的踢着,想要将炎舒禾甩出去。
“不行,她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元婴期,根本不会对婉清造成任何威胁的,父亲,求你饶过她吧!”
“放手!”苏晟的语气越来越暴躁,动作也越来越狠辣,直接一脚踩在炎舒禾胳膊上。
炎舒禾不敢反抗,却疼得不得不松了手。
随后只见苏荀一只手悬空手心对着炎舒禾的头,炎舒禾的生机就这么直直的被苏荀吸走,而旁边的苏晟从始至终都埋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