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歇息的时候,赵景行走到曲锦书身边,将一个贴身符放在了她的手掌心里。
曲锦书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这贴身符该不会是你在安州的时候求的吧?”
“嗯,听说它很灵验,所以我就去求了。”赵景行神色平静。
“可是,不是说它很难求吗?”
曲锦书的语气有点着急。
他该不会是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拿到的吧。
“不难的。”赵景行摇头,轻声说道。
曲锦书继续追问,他都不愿意说他是怎么求来的。
没有办法, 她只好抓到机会就去试探惊风。
但惊风也是一副嘴巴严实的样子。
“锦书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沈澜舟没忍住告诉她真相。
“灵佑寺中有三位大师,就连先帝都对他们十分敬重。身份无论多珍贵在他们那里都没有用,他们给的护身符仅赠与有缘人。”
“而想成为有缘人,第一步就是跪着上山,从半山腰跪到山顶的佛像前,足足九十个台阶。很多人从这一步就开始放弃了。”
要足足跪九十个台阶?
曲锦书攥着护身符,手掌心似乎被炙热的温度给灼伤了,如同她心中的滚烫一般。
“以前,他可不信这种东西的。”沈澜舟耸了耸肩。
以前的景行,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命。
可这一次,他居然一跪一磕头上了灵佑山,只为曲锦书求得一个平安。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无处宣泄的情绪 ,曲锦书随口扯了一句:“沈少爷还真了解灵佑山啊。”
“那是自然,毕竟曾经也有人为……”
沈澜舟摆了摆手,他想笑着说些什么,但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接下来的话他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撇开脸,低声道:“赶路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抓紧赶路。
曲锦书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心情有些低落。
……
后面的路程,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可算是在第六日到了蓬州城下。
和其他的地方相比,这里就显得荒凉。
眼马上就要入城了,沈澜舟却显得格外安静。
“若不然你们帮我查清少女失踪案,我回去等你们?”
他甚至还说了临阵逃脱的话。
他这个样子,让曲锦书和云水都很惊讶。
不是说,只要查清案子,他就可以入仕吗?
为何现在突然就要回去了?
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马都快跑累死了,只是为了在门口转一圈就回去?
突然,赵景行沉声说:“蓬州之大,你未必会碰到她。”
一句话,成功让沈澜舟泄气。
他微微叹气:“是知道了,先入城吧。”
未必会碰到谁?
曲锦书意识到,沈澜舟在这个地方应该有他不想见到的熟人。
怪不得越靠近蓬州,他就越不对劲。
虽然她心里很好奇,但这是他的私事,他不主动说,她也不会冒昧去打探。
就这样,沈澜舟鼓足勇气,牵着马走进城内。
在京城出发那会,他还很淡定来着。
但他很显然是高估自己了,想到可能会在这个地方碰到那人,他心里就直打退堂鼓。
罢了罢了,景行说得对,蓬州那么大,也许自己不会碰到她呢。
他主动走到前面,“我在蓬州有一处宅子,我们先去那里吧。”
很快,他们到了城中的一处宅子前。
看到门口杂草丛生,沈澜舟神色尴尬:“平日也没人打理,就成这样子了。”
曲锦书也不介意:“没事,打扫一下应该就能住人了。”
到了屋内,虽然这里全是灰尘,但床椅还是保存完好的。
曲锦书和云水轻车熟路去找水盆装水清洗,赵景行他们也不闲着,直接找了斧头将院子内连长的树木给砍掉,顺便打扫庭院。
大家很有默契地分工。
云水一边擦桌子,一边小声对曲锦书说:“小姐,我猜沈少爷害怕见到的人一定是个姑娘。”
“为何这样觉得?”曲锦书顿了一下,反问。
“直觉!我感觉那人应该是个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沈少爷这般就站立不安的样子。”
云水一边分析一边感慨:“想不到沈少爷作为一个风流才子,也会为一个姑娘暗自伤神。”
曲锦书皱眉继续问:“你为何会觉得沈澜舟风流?”
“额……京城不是有他很多传言吗,说他红颜知己遍地吗。”
“那你可有见过?”曲锦书又问。
这下,云水迟疑了。
过了一会儿,她尴尬地回答:“不曾见过。每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要不是和赫连公子在一起,那就是和景王爷在一起,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所以,不可轻信谣言,要眼见为实。”曲锦书严肃地点醒云水。
前世,京城也是人人都说沈澜舟是个风流浪子,可自己好几次在宫宴上见他的时候,他都与那些想靠近他的世家女保持距离。
今生与他接触之后,更觉得他是个品性极好,是个懂得尊重女子的人。
所以外界那些关于他的谣言,还真是无稽之谈。
云水点头:“小姐教训得死,我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凭谣言识人。”
简单收拾完了之后,他们就商议调查之事n。
蓬州城不大,但要调查还是得费功夫的。
“蓬州也有我们的眼线,具体的情况得我亲自问了他们才得知。”赵景行坦言。
沈澜舟听得那是眼皮直跳。
景行在锦书面前,那是毫无保留暴露自己的势力啊。
曲锦书也不算太惊讶,毕竟前世商业能遍布天下的赫连祁,定然是有他的手段和势力的。
她说:“你要去见什么人便去吧,我自己可以去找大夫的。”
虽然她的腰伤好点了,但赫连祁说什么也要让她在蓬州再找个大夫看看,生怕伤势加重。
拗不过他,她只好同意。
现在听到他要去见他的人,她就打算自己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