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曲兆就长松一口气。
“我就知道,祖母一定会有办法的。”
“母亲,你去哪里找的这些人?”高琼华皱眉。
兆儿成了文官,没有会武的手下,而且他们侯府的下人也是酒囊饭桶,哪里还有什么高手可以帮兆儿?
“只要能花钱,什么人凑不到?我也差人去贺家一趟,贺修钧好歹也曾是将军,他也有可用之人。加上他的人,兆儿的剿匪便轻松很多。”
听老太太提起了贺修钧,高琼华的眉心就皱得更厉害了。
要是贺修钧没出事,他们曲家何至于那么狼狈。
“好了,兆儿,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的时候便出发,速战速决。”曲老夫人对曲兆点了点头。
曲兆也信心十足,“好,祖母,孙儿这就去准备。一定可以将这件事完美完成的。”
“高氏,你将她们都安排妥当。”曲老夫人又吩咐高琼华安排那几个妾室。
高琼华依旧有点心神不宁的,只能是恹恹地应了一声。
很快,曲老夫人把他们都给打发走,只留下曲盛。
“母亲,那几个女人在庄子里养着,等她们生下儿子,去母留子不就好了吗?何必将她们都接来侯府,她们总归是不清白的出身,丢人。”
曲盛话里话外很是不赞同她的做法。
曲老夫人侧眸,用略显阴冷的眼神看着他。
“过几日我替你做主,再纳几房妾室。你现在正值壮年,还能生。”
什么?
曲盛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母亲,现在侯府这么乱,我哪有心思纳妾。更何况,高氏盯得紧,她面上可能没说什么,背地里指不定会使什么肮脏手段。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姨娘和庶子还少吗?”
“她要是再耍心机,休了她便是。”曲老夫人语气厌恶。
曲盛反驳:“她的品行得罪是不配当主母,但她始终是我嫡子,兆儿的母亲,岂能轻易舍弃?”
曲老夫人冷笑一声:“但如果,她不再是嫡子的母亲呢?”
什,什么?
曲盛看着自己母亲那阴沉沉的脸色,瞬间有点毛骨悚然。
他后知后觉:“母亲,你方才和兆儿说的,让他放心去剿匪,你……你真的替他安排妥当了吗?”
“是有安排,但是不是妥当,那就没法保证了。”曲老夫人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仿佛那不是她的亲孙子一样。
曲盛直吞口水:“母亲这意思,岂不是说兆儿很有可能会死在那里?”
“那又如何?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高人只是说,嫡子可以重现我们侯府往日的荣耀,但没说是哪个嫡子。”
“只要是侯府的血脉,谁都可以是嫡子!”
曲老夫人咬牙切齿:“兆儿已经彻底惹怒皇上了,哪怕他真的剿匪成功,他的仕途路已经没希望了。我们侯府的未来,不可断在他的手上。”
“他一直以来愚笨无能,我且当他是被曲锦书夺走了气运。可他不能一无是处啊。”
说着,曲老夫人还让下人拿出一叠厚厚的欠条。
“这都是京城的钱庄和铺子向我们侯府讨的债,都是兆儿欠下的。”曲老夫人狠声道。
曲盛翻开细看,头皮发麻。
这数目,要是填上了,不得让侯府大出血?
“不对,兆儿没这个胆子借这么多年。肯定又是曲锦书用他的身份借的!”曲盛大声否认。
曲老夫人冷声一声:“是曲锦书又如何?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兆儿借的!”
“我,我……”
“之前曲锦书就借用兆儿的身份为非作歹,你们被算计了一次,还没长进吗?我千叮万嘱你们要谨防她用兆儿的身份再去做事,可她借了那么多钱,你们居然毫无发觉。”
“你废了,兆儿也废了,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曲盛被骂得声音都磕巴了:“母亲,我是你亲生儿子,你何至于这么羞辱我。”
“我有说错吗?”
曲老夫人捂着心口,咬牙切齿:“你要是有你父亲和祖父一半的聪慧,还需要我这个快躺进棺材的老太婆替你们操心?”
“好了,莫要废话。兆儿若是能活着回来,我们再做打算。若是不能活着回来,那几个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
“而且,你不是还有庶子吗,总会有用的。”
“我有生之年,必须要看侯府重回往日巅峰。”
曲老夫人的眼里全是执念。
“还有,想办法让曲锦书来见我。”
“那贱丫头将我们害得那么惨,母亲你为何还要见她。”曲盛很是不理解。
曲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没本事杀了她,还被她反过来算计,那还不如妥协,将她拉到我们阵营来。”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顿然醒悟。
高人说,她的孙女会夺走嫡孙子的气运,还成为侯府的祸害。
高人的话,的确应验了。
但既然没办法除掉这个祸害,那她就只能想办法, 让这个祸害为他们所用,心甘情愿把气运换回来。
“母亲,你是不是又想起那所谓的高人的话叮嘱了。”
曲盛怯声问道,对于高人之事,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一些。
他郁闷道:“母亲,我实在是不理解,你为何会听一个和尚的话。万一他是个骗子呢。”
“不,他不是骗子!”曲老夫人马上否定了他的话。
她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和忌惮。
“他说过的所有话都应验了,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我们早就死了。”
“好了,你出去吧,一切听我吩咐就是了。”
她没有耐心给曲盛解释太多,又开始赶人了。
曲盛不情不愿地回答:“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找那死丫头的。”
与此同时,在门口偷听的下人,也满脸惊疑不定地往高琼华的院子跑去。